“九哥,今兒謝謝你的雪花酥了,弟弟的心情好了很多。”十阿哥聲音爽朗,沒有一絲陰霾,“那弟弟先回去做功課了,以後再約。”
胤禟看著十阿哥腳步輕快離去,眼中閃過迷惘。
他每回去見八哥,八哥總會叮囑他:如今皇阿瑪身體抱恙,他們身為人子更該謹言慎行,不茍言笑,不能忘形,不然,等皇阿瑪醒了,被言官彈劾怕是會影響前途。
從前,他都是把八哥的話當成金科玉律的。
可看四哥與老十雖在營區裡有些收斂,但大體上仍舊很自在肆意。
這與八哥說的相悖啊!
想著這些,胤禟不自覺轉了腳步,不去八阿哥營帳了,而是去了他親哥五阿哥的營帳。
胤禛把兩位小阿哥打發了,本打算親自去亂石林底看看,發現禁軍眼神有深意後,便歇了這個打算。
“主子,四阿哥來了。”孟青衣邊通報,邊撩開了簾子,這是他對胤禛的親近。
同時,他也知道胤禛不會貿然就進去。
果然,胤禛在門口站了一會兒,等到玉錄玳說“快進來”,他才對孟青衣笑了笑,撩袍子走入營帳。
孟青衣微微點頭示意,恭敬放下簾子,環顧四周,如往常般守護著營帳。
胤禛見到玉錄玳先是例行請安,說了自己最近忙綠的事情,又說了剛剛領著九阿哥與十阿哥去外頭騎馬散了散。
最後,說起亂石林藏寶室中金子運送的情況。
“藏寶室裡金子的數量實在是多,兒子又不敢叫來大批人手運作,這些日過去,金子餘量還有不少。”
玉錄玳親自給胤禛倒了杯茶,溫聲說道:“這本就不是樁容易的差事,你別著急。”
“是,兒子不著急。”胤禛道謝,雙手接過茶一飲而盡,笑著說道,“兒子正口渴呢。”
“對了,額娘,兒子回來的時候,守營的禁軍給兒子使了個眼色,是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玉錄玳點點頭,將有人在營區入口盯梢的事情說了出來。
胤禛聞言眉頭便皺了起t來。
“你想到什麼了?”玉錄玳問道。
胤禛便把有一男一女在亂石林底看到暗兵運送金子的事情說了出來。
玉錄玳拿起茶盞飲了一口,說道:“想必是那兩個人想知道亂石林底背後的人是誰,才找人盯著營區入口了。”
她冷冷勾了勾嘴角:“這是當木蘭圍場是他家的後花園呢,敢隨意放人在營區入口。”
她話語停頓了片刻,繼續說道:“這人怕是覺得自己很有依仗,趁著皇上如今無暇他顧,有恃無恐呢。”
胤禛接話:“兒子暫時沒動那人,不過已經讓侍衛將人盯住了。”
玉錄玳說道:“等到了夜間就把人抓了吧,這木蘭圍場,咱們才是東道主,沒得讓個客人喧賓奪主的。”這話底氣十足。
胤禛便笑:“是,兒子與額孃的想法一樣。”
“如此,想必那一男一女的身份也可以知道了。”
玉錄玳笑笑,便又說起了其他的事情:“你皇阿瑪那邊仍舊沒有什麼起色,算算時間,訊息應該已經送到京城了。”
“也不知道太子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胤禛拿起茶壺給玉錄玳與自己斟茶,這才說道:“兒子聽著梁總管的意思,皇阿瑪很是牽掛太子,言語中似乎是想見太子的意思。”
玉錄玳毫不意外,康熙是個很理性的人。
一開始可能無法接受自己漸漸失去對身體的掌控權,但當太醫不斷調整藥方,他仍舊沒有好轉,當身邊來來去去的人都哭喪著一張臉,他想必很快就會往身後事上想。
便是薄有資産的百姓,到了這個時候都會想著如何安排妻兒家財,更何況是擁有萬裡江山的帝王?
他要考慮的東西怕是千頭萬緒。
第一個要緊的,便是江山的承繼。
太子作為他最疼愛滿意的儲君,他這個時候想見一見,親自把江山交付,也在情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