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娘娘話,皇上這情況,之前的方子不能用了。”黃柏回道,“微臣立刻就開了消炎去癰的方子來,若皇上喝下後脈象能恢複,那就沒有大礙,不然,就要當心了。”
“只是化了癰,如何會這樣嚴重了?”大阿哥問道。
黃柏便說道:“若皇上沒有昏迷,這樣的小症,便是不用藥,以皇上的底子也很快就能痊癒。”
“但皇上此前腦部受到震蕩還未好全,這小包化癰本就有風險,加之。”
“加之什麼,你倒是快說啊!”大阿哥性子急,忙催促道。
“加之,皇上化癰的地方同時又沾染了紀答應手上的癰潰,交叉感染之下,情況更是複雜兇險。”
“是以,微臣的意思是,先調整方子將癰潰治癒,再圖其他。”
“本宮聽聞蚊蟲叮咬也會傳播一些疾症,例如瘧疾?”玉錄玳試探著提醒。
“這?”黃柏思索幾息,照實回答,“皇上如今的脈象並無瘧疾的表徵。”
“這治療瘧疾的藥物都是大寒大熱之物,微t臣不敢擅用。”
玉錄玳點頭,她就是提醒康熙有得瘧疾的可能,治病救人這塊,當然還是聽太醫的。
“那太醫快給皇阿瑪用藥吧!”大阿哥忙說道。
玉錄玳環看眾人一圈,問道:“若無異議,就讓太醫用藥。”
“嬪妾兒子沒有異議。”
“黃太醫,請用藥吧。”玉錄玳說道。
“是,微臣等這就去開了方子。”
用了藥,康熙的脈象終於平穩了下來,眾人便以為沒事了,留了值守的太醫,便紛紛離開。
這回留下守夜的是大阿哥與三阿哥。
胤禛扶著玉錄玳走在回營帳的路上。
“五阿哥他們有沒有在皇上出事的地方查出些什麼?”玉錄玳問道。
胤禛搖頭:“沒有什麼發現。”
“皇阿瑪當日騎的禦馬,兒子親自查了,沒有被人動過手腳。”
“那些侍衛呢?”
“也都沒有問題。”
“兒子又找十三深談了幾次,他說,皇阿瑪墜馬之前,身子彷彿搖晃了幾下。”
玉錄玳皺眉:“身體搖晃?”
“十三的意思是,皇上是因身體不適而墜馬的?”
胤禛點頭,只他也不能理解:“皇阿瑪精於騎射,便是身子不舒服,也不可能就墜了馬。”
“是啊,以皇上的身手,很容易將馬控制住,安然下馬的。”玉錄玳下意識接了一句,然後停下了腳步,“胤禛,你說有沒有可能,皇上之前身子就已經出了問題,但因為他底子好,沒有察覺?”
胤禛失笑:“若這樣的話,每日請平安脈的太醫們不可能沒有發現的。”
玉錄玳點頭,笑著說道:“如今皇上的脈象已經平穩了,想來很快就能醒過來了。”這話是安慰胤禛的。
玉錄玳真實的想法是:康熙身體出問題是有跡可循的。
異常的天氣,肆虐的蚊蟲,緊湊的行程,還有那塊天降奇石,讓康熙心情亢奮不已。
可這些,剛剛在中營大帳的時候玉錄玳都沒有說。
為何要說呢?
如今時局穩定,蒙古因為羊毛牛乳貿易時局紛亂,再不能如十多年前一般互為倚仗,快速點兵壓境。
她與胤禛身邊都有暗兵保護,哈圖已經在步軍統領衙門的權力之爭中脫穎而出,又走到了康熙的面前受到重用。
今次隨駕的大臣中有幾個都是當年那些鈕祜祿氏的年輕一輩,她與胤禛絕對不會像十多年前那樣無所依靠,只能靠她勉力籌謀。
她說了康熙可能得了瘧疾已經很有良心了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