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宮看你是隻顧著恩寵,忘了本分了!”佟靜琬斥責。
玉錄玳不欲在這樣的細枝末節上糾纏,就對太醫說道:“勞太醫檢查一下紀答應的手背,看她說的是否屬實。”
“是。”太醫拱手,拿出幹淨的帕子將紀舒手上的脂粉抹去,仔細檢視,又把了脈。
“如何了?”那拉·蘊如著急問道。
“回各位娘娘的話,紀答應手背上的小包已經發了癰,看著不像是昨夜剛抓破的樣子。”
“你還不說實話!”玉錄玳低喝。
“德貴妃娘娘饒命啊!”紀舒說道,“嬪妾不是有意隱瞞的。”
卻原來,紀舒在驛站的時候就被蚊蟲叮咬得很嚴重,後來求了太醫給了個方子塗了才好轉。
這木蘭圍場畢竟是野外,內務府的宮人雖不時會撒上驅蟲的藥粉,到底也不可能將蚊蟲都驅幹淨了的。
這不,紀舒又被蚊蟲給咬了。
好在之前太醫給的藥粉還有,她便直接用了。
“嬪妾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之前很有效果的藥粉,這回不僅沒怎麼起效,手還越來越癢,便忍不住抓撓。”
手背撓破後,她就很緊張,害怕自己被眾人排擠,被皇上厭棄,就自作主張抹了脂粉掩蓋。
“脂粉不透氣,且有些成分不好接觸創口,是以紀答應的手背一直不見好,反而生了癰。”太醫接話。
“紀答應,如今錯已鑄成,便要想法子挽救。”玉錄玳緩聲問道,“你且再好好想想,昨日可還有其他異狀?”
紀舒看了眼玉錄玳,低聲說道:“嬪妾在擦拭皇上胸腹的時候,帕子上沾染了幾絲血跡,那會兒,嬪妾以為是自己的,可現在想想,可能,可能是皇上的。”
這話一出,眾人就是一驚。
玉錄玳看了眼年輕太醫,那年輕太醫會意,跑回側室,邊將所有太醫喊來,邊把剛剛紀舒的話重複了一遍。
眾太醫神情凝重,圍在玄燁身邊檢查。
黃柏撩開玄燁衣襟,赫然發現他胸口有幾個蚊蟲叮咬的小包已然化了癰!
“這!”幾個太醫面面相覷,萬萬沒有想到萬歲爺竟然在這麼多人的眼皮底下受了這樣的苦!
魏珠腿一軟,跪在了地上。
昨夜是他值夜,這些貼身擦洗的活本都是他的,但他想著賣妃嬪們一個好,便將事情讓了出去,哪裡想到,竟會闖出這樣的塌天大禍!
完了!他想,皇上若能立時好了,他這條命或許還能保住,當然了,繼續伺候皇上是別想了,最好的結果是跟梁九功一樣,在乾清宮找份差事窩著,等待機會。
這要是皇上不好了,他就得賠命了。
不,他得被五馬分屍!
魏珠悔啊!
早知道就不送什麼順水人情了,好嘛,把他的命也一併送出去了!
“早就說了那些個除了爭寵懂什麼?何必要安排她們輪值?”馬佳·吉萘小聲說道。
她是真小聲抱怨的,但室內靜謐,她的聲音便顯得有些突兀。
佟靜琬拉著臉朝她看去,這回馬佳·吉萘可不怕她了,她脖子一揚,理直氣壯說道:“嬪妾難道說錯了嗎?”
這話佟靜琬沒法答,因為,確實是她做主讓低位嬪妃輪值的。
如今出了問題,她自然是要擔責的。
佟靜琬強撐著說道:“等皇上醒來,本宮自會請罪!”
馬佳·吉萘還想說什麼,被胤禛截了話:“眾位娘娘,如今不是爭論對錯的時候,還是問問太醫要如何救治皇阿瑪吧。”
這話在理,馬佳·吉萘也出了氣,便不再說話。
佟靜琬一陣欣慰,心道沒白疼胤禛,正想與他說上幾句,就見胤禛已經扶著玉錄玳去與太醫交涉了。
她咬咬唇,與其他人一起圍了上去。
“如何?皇上可要緊?”玉錄玳面露急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