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害怕再這樣下去,我身邊的人都會受到影響,我須得沉寂很長一段時間方有可能從這場風波中全身而退。”
“我過來,是想把小阿哥託付給你的。”
“小阿哥還小,且他是皇上的兒子,我不想牽連了他小小年紀就被皇上厭棄。”
這也是她同意烏雅·頌四人用小阿哥做筏子的原因,這樣,能把小阿哥完全摘出去。
畢竟,一個幾月齡的小嬰孩懂什麼?錯的都是她。
自汙已經是她想得到的傷害最小的辦法了。
這些日子,她一直在想康熙為何忽然就翻了臉,成了另外的一副模樣?
明明從木蘭圍場回來後,他對永壽宮對t她的態度都非常正向的。
後來聽了佟靜琬講述年幼時的經歷,她才猜出了一些康熙對傳國玉璽這樣執著的原因。
他想得到肯定!
或者準確來說,他是想得到順治帝的肯定!
該怎麼形容呢?
玉錄玳說不出具體的感受,只模糊覺得就是類似那種“過去你對我愛理不理,如今我讓你高攀不起”的肯定與刮目相看。
只有得到了這樣的肯定康熙才能與幼時不得志的自己和解。
可順治帝已經薨逝,他便從親政開始就憋著一口氣。
可能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他心中有個執念:既然得不到皇父的肯定,那麼,他就得到傳國玉璽直接得到天命的認可!
皇父與他皆是天子,天都認可了,皇父便不能不認可!
尤其在亂石林經歷了一遭生死,又乍然得到了傳國玉璽的訊息。
可以說,康熙心底深處一直有這個遺憾在,而阿依瑪兄妹是牽引出康熙心底深處執唸的導火索。
其實有一個瞬間,玉錄玳很想成全康熙,將傳國玉璽交給他的。
如此,她眼下的困境可解,康熙也能得償所願。
可之後呢?
康熙得償所願之後呢?
她祖父額亦都一世的清名呢?鈕祜祿氏一族的將來呢?她未來在後宮的處境呢?
這些,都不該為她的一時沖動與所謂憐憫買單。
憐憫可以是上位者對下位者的施捨,卻不能是下位者對上位者的不自量力!
將小阿哥託付給佟靜琬玉錄玳是很放心的,佟靜琬剛進宮的時候因為康熙盛寵,沒有認清宮中生活的真諦,對康熙的期待無限拔高。
後又因為心性不夠成熟被赫舍裡·芳菲利用。
等經歷了罰抄禁足,又在木蘭圍場歷險了一回,加之阿依瑪的事情,她如今比從前成熟了很多,對康熙的濾鏡也去了不少。
她又是宮裡唯一的妃位,小阿哥跟著她是最優解。
回了永壽宮,玉錄玳將小阿哥抱到寢殿,從首飾箱裡拿出個小金印給他:“小阿哥,這是你舅舅阿靈阿請了京城的能工巧匠給你雕的印章,給你拿著玩。”
見小阿哥拿著小金印把玩,玉錄玳有些不捨地摸了摸小阿哥的腦袋:“你是個乖孩子,以後,要好好聽你懿額孃的話。”
她把小阿哥抱到正殿的厚毛毯上,如往常一般陪著他玩。
玉錄玳對小阿哥素來大方,給他準備的玩具無一不是精品珍品,便是隨意一個撥浪鼓,都是金玉為柄,真皮為面,各色寶石鑲嵌。
那枚小金印,混在各色價值不菲的玩具中,既顯眼又常見。
沒多久,玄燁便領著烏雅·頌寧過來了。
小阿哥漸漸長大,玉錄玳便準備了好些色彩鮮豔的絲綢教他辨認顏色,還做了一個畫冊,裡面是各種小動物和花草,和他玩互動的遊戲。
偶爾,小阿哥表現得實在是好,玉錄玳就會點一滴蜂蜜在小阿哥唇上,讓他甜甜嘴。
說實話,玉錄玳為小阿哥做的這些,便是對待親生兒子也不差什麼了。
但有些事情,不一樣的解讀就會有不一樣的結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