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來。”玉錄玳話音一落,孟青衣便拎著個身穿小廝衣裳的男子進來。
帳篷外,一禁軍推了推身邊的同僚,問道:“咱們就這麼看著?”
“不阻止一下?”
“不然,報給索額圖大人?”
被他推的禁軍正好是之前被玉錄玳安頓過九族的那位,他抬頭望天:“要去你去,橫豎我什麼都沒看到!”
他是個心思靈活交遊廣闊的,今日鈕祜祿妃娘娘在議事大帳裡說的話,門口聽到的侍衛都沒瞞著人,私下都傳開了。
鈕祜祿妃娘娘敬他們是漢子,卻又顧惜他們的性命,還願意與他們共同面對蒙古親王的壓力。
那樣好的娘娘,他有什麼理由跟她對著幹?
本來嘛,他名義上就是來護衛鈕祜祿妃娘娘安全的,如今把它坐實了也好。
同僚跟他的想法也差不多,跟著環胸望天,笑著說道:“你沒看到,那我也沒看到。”
他嘆了口氣說道:“草原的月亮真美啊,也不知道我還有沒有機會看到京城的月亮。”
玉錄玳見那小廝模樣的人眼神躲閃,手下意識護著衣袖,便對孟青衣說道:“青衣,搜身!”
孟青衣依言一把拉開小廝的衣袖,他手腕上的袖箭赫然出現在玉錄玳面前。
“主子,是令箭!”孟青衣說完一把掐住小廝的脖子,“你是奸細!”
小廝臉漲得通紅,說不出話,不斷擺手。
玉錄玳說道:“青衣,t你先將人放開,解下令箭。”
孟青衣鬆手,解下小廝手腕上的令箭,那小廝“噗通”一聲跪下,帶著哭腔說道:“娘娘饒命!”
“奴才不是奸細!”
玉錄玳打量著袖箭:“你不是奸細,卻藏著令箭?”
她問道:“你是哪家的?”
好麼,玉錄玳又要給人安頓九族了。
玉錄玳白日裡和官員對上絲毫不落下風,還借機把索額圖諷刺訓斥了一頓,正是最高的時候,這小廝根本不敢欺瞞。
“娘娘,奴才是奉了納蘭大人的命令放了穿雲箭,讓惠貴人和大阿哥立刻返程的。”
玉錄玳皺眉:“什麼返程?”話一出口,她想到之前懷疑那拉·蘊如與納蘭·明珠應該就某事達成了一致的事情。
她豁然起身,低聲問道:“他們去了京城?”
小廝帶著哭腔說道:“是,昨日深夜出發的。”
“求娘娘快些讓奴才將穿雲箭放出,讓他們趕緊回來吧。”
“若不然,在回京城的路上遇上了伏擊,惠嬪與大阿哥怕是無論如何都不能活了!”
可不是無論如何都不能活了嗎!
玉錄玳暗忖:若康熙回不來,那什麼都不用說了,根本沒人會去救他們。
可若康熙回來了,好麼,皇帝下落不明的時候,嬪妃攜子私逃了。
康熙會不知道那拉·蘊如與大阿哥是存著什麼心思的嗎?
他們落入了敵人手中,還成為了康熙的掣肘,康熙便是因著各種原因將人救回來,那拉·蘊如最好的結局也是一尺白綾了。
而大阿哥不孝君父,臨陣脫逃,又不肯在敵人威脅君父的時候以死以全氣節,想得康熙重用?根本不可能!
玉錄玳的臉色很難看,怨不得大阿哥最後能做出魘鎮太子的事情來,瞧瞧他身邊的都是些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