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最後一句,他自嘲地笑了。
一個人得對自己有多失望才會拿自己作為威脅。
“我不僅找她,我還要把你那些事都告訴她,讓她離你遠遠的!”
陶安華不甘心被自己的兒子壓制住了,新仇舊恨加在一起,讓他說出了最惡毒的話。
“那我就殺了你!”
陶斯詠手捏成拳,用突出的關節頂了頂自己父親的脖子。
打他,沒有關係。
告訴他他的人生沒有價值,也沒有關係。
要是讓他的人生從此沒有她,他就只有一個選擇了。
陶安華看著少年決絕恐怖的臉,慍怒的雙眸,魁梧的身體,不由得腿軟。
“混蛋,我是你爹,你敢這樣對我……”
他還想再說什麼,對方卻上樓去了。
進了臥室,陶斯詠就脫下了衣服,在全身鏡面前照著自己。
還好,沒傷到臉。
不然她問起來,他怎麼回答呢?
他掏出了手機,裡面有十幾條周小言發出的資訊。
最後一條是:又被打了?
“嗯。”
他回覆了過去。
捱打對他來說早就是家常便飯了,他的朋友都知道。
“為了個卿卓灼,至於嗎?”
周小言就不明白了,她長的也不是很漂亮,他怎麼突然就喜歡上她了?跟愛了很多年似的。
陶斯詠難得地去仔細思考了這個問題。
某天,他從床上醒來,就感覺心缺了一大塊,彷彿忘記了什麼重要的事。
手機上顯示的日期和昨晚入睡的日期是連線在一起的,沒有記憶空白。
可他就是覺得自己曾經愛過一個人,卻想不起來是誰,後來發生了什麼事。
他看了心理醫生。
醫生說他可能是做了一場很長的夢,夢給他的印象太深刻,但醒來還是忘了。
不是,那些不是夢。
真實經歷帶給他的顫慄和感受是夢比不了的。
他認為自己失憶了,可時間又對得上。
陶斯詠發生了一個變化,從來沒告訴過別人。
他見到血會興奮,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就按捺不住想摧毀它。
這是從前的他沒有的。
可那天看見了卿卓灼,他所有的焦灼不安都消失了。
彷彿,那天醒來以後,他就在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