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問。
“沒事!”
他站起來,“我回家了。你……你的腳,我送你回去吧!”
她看著他站起來後高大的身體,感覺身體在極速下沉,一種難以形容的失落脹滿了她的心。
“不用。”
她轉過頭,大腦一片清明。
“那我走了。”
他好像根本沒打算送她回家,只是客套一下。或者,他和剛剛那個為了她報復趙貴東,跑回家拿透明創可貼的人是兩個人。
他的背影決絕,真的把她落下在了醫務室裡。
卿卓灼只好一撅一拐地出了醫務室。
陶家大宅裡,一聲聲棍棒砸在肉上的沉悶聲迴盪在空曠的客廳。
“我告訴過你多少次了?公司新產的透明創可貼還沒上市,你不要把它帶出去!你把我的話當耳旁風嗎?”
陶安華說著,高高舉起棍子,狠狠砸在了陶斯詠的背上。
他額頭上都是汗,滴到了客廳的地板上,被衣服覆蓋住的地方佈滿了青紫。
他仍咬著牙,一聲不吭。
陶安華看他這副樣子,越發憤怒,好像自己永遠壓制不住這個兒子似的。
“今天晚上你就不要睡了,去外面跪一整夜吧!”
他丟下棍子,背對著陶斯詠,期待少年能服軟求饒。
可是對方還是一言不發,垂著頭站在原地。
“孽障!真是孽障!你從生下來就不讓人安心,長大了更不讓人安心!你怎麼不死在外頭啊你?你死在外頭全家開心!”
陶安華坐在沙發上,給自己倒了一杯水。
“你出生那天,公司股份下跌了二十個點,幾十個客戶忽然違約不合作了。大師說你是陰年陰月陰日陰時出生的禍胎,讓我把你丟山裡寺廟。我不捨得,讓你留在家裡了,結果好端端的公司直接破產了!你克財運就算了,你那雲兒小姑姑,你爺爺六十歲才得的寶貝疙瘩,被你帶出去游泳,活活淹死了!”
“你說你生下來為這個家做過什麼貢獻?你一點沒做,反而禍害了不少!我養你有什麼用?”
陶斯詠聞言,肩膀顫抖起來,緊緊捏著拳頭,眼裡紅得快要滴血。
是,他是禍胎。
家裡所有人都很討厭他,覺得他將來肯定沒出息,他也希望順著他們的心意成為一個流氓,痞子。
現在,他是了。
他們又嫌棄他惹麻煩了。
“我聽說你還為了個女生轉班?你經過我的同意了嗎?你不會打算搞大她肚子,讓我給你擦屁股吧?我明天就去學校,讓你倆分開,我問問她看不看的上你這樣一無是處的禍胎!”
陶安華低下頭喝了口水,抬頭便看到少年憤怒的臉。
他一改之前的悲傷頹廢,反而渾身充斥著攻擊性,咬牙切齒道:
“不許你侮辱她!”
“你無法無天了!敢對你老子那麼說話?”
陶安華站起來,想增加氣勢,卻發現面前的少年已經比自己高出一個頭了,還比自己魁梧。
“她是底線,你敢找她,我就剋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