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哦……”葉夷簡乖巧點頭,不敢吱聲。
“嘁!”姚月娥冷呲,不滿到,“我看他多半就是個大貪官!缺不著這點錢,所以才寧願把鋪子放著長草都不租售。我還聽說那個大官叫什麼轟參政,怎麼會有人的姓氏這麼奇怪啊?”
“噗——”
旁邊的葉夷簡忽然就噴了嘴裡的飲子。
姚月娥和齊猛齊齊一怔,趕忙遞巾子的遞巾子,叫夥計的叫夥計。
等到收拾規整,葉夷簡才一臉疑惑地覷著全程沉默的封令鐸問:“姚師傅,跟你說這鋪子來歷的人,不會是閩南路的吧?”
“誒?!”姚月娥驚奇,“你怎麼知道?!他就看我們是一個地方的,才跟我多說了兩句。”
“行……”葉夷簡勉強扯了扯嘴角。
他怎麼知道?
能把他那倒黴兄弟的姓從封發成轟的,大概除了閩南路,也沒有別的地方了。
可是看情況,姚月娥似乎還以為封令鐸只是他手下的侍衛,完全不知道他如今真正的身份。
葉夷簡擠眉弄眼地詢問封令鐸,沒曾想對方瞟一眼他亂飛的五官,送來一個“別多管閑事”的眼神。
行吧。
上官要同自己媳婦玩什麼情趣,他自然是管不了。
葉夷簡對著姚月娥笑笑,攤掌指了指面前的美食道:“大家也都餓了,就開吃吧。”
酒足飯飽,心情曠然,幾人從樊樓出來,已經是明月高懸的時候。
席間,姚月娥淺嘗了幾口樊樓有名的壽眉,如今藉著微燻的酒意,向葉夷簡繼續打聽那個她看中的鋪子。
“葉少卿,”姚月娥偏偏倒倒地挨過去,問他,“你也是在朝廷裡做事的,你認識這個叫轟參政的大官嗎?”
葉夷簡被問得一愣,看著她越貼越近的胳膊,僵直著後背一個勁往旁邊躲,卻被姚月娥一個勾手就給撈了回去。
“葉少卿,”她眨巴著一雙泛著水光的桃花眼,可憐巴巴道:“看在你我在閩南路也算是共歷磨難,同生共死的份兒上,你有沒有什麼門路,可以幫我引薦一下啊?比如,這個轟參政喜歡什麼?你幫我打聽打聽,到時若是租到了鋪子,我就請你再來這樊樓吃一頓!”
“這……”葉夷簡想推辭。
“叫上令菀一起。”姚月娥補充。
葉夷簡忽然就有點心動。
他想說可以,但往後瞄一眼全程不聲不響、穩如老狗的封令鐸,大致也將兩人間的小九九猜了個十之八九。
原來這幾天,讓封相愁眉不展的不僅僅是朝廷裡的那些事,而是為“伊”消得人憔悴啊!
可當事人一直沒有表態,葉夷簡自然不好越俎代庖,只好先敷衍著應了句,“那我想想辦法。”
幾人在州橋的橋頭上道別。
看著姚月娥的馬車碌碌行遠,葉夷簡搖頭“嘖嘖”兩聲,湊過去問封令鐸到,“怎麼樣?這個博美人開懷的機會,我們這位轟參政要不要抓住?”
“抓住?”封令鐸高冷地瞥他一眼,不屑到,“我看是你想抓住機會,接近令菀才對。”
“嘖!”葉夷簡不滿,“話不能這麼說,明明是一箭雙雕的事,怎麼到你嘴裡就變成居心叵測了呢?”
封令鐸挑眉看他,眼神寒涼,“怎麼?令菀在你眼裡就是隻雕?”
“……”葉夷簡無語,想說他這人到底能不能好好說話了。
然而話沒出口,封令鐸鞋尖一轉,掉頭就往馬車上去了。
葉夷簡早知道這人的倔脾氣,笑笑沒往心裡去,正準備揭過此事,卻見眼前車簾半掀。
裡面那個玄衣郎君神色悻悻,“關於引薦的事,你準備一下,我定好時間告知你。”
熙熙攘攘的街頭,葉夷簡怔忡地看著馬車遠去,無奈地抽了抽嘴角。
男人要面子,媳婦撂挑子。
嘖!這人怎麼這麼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