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迴歸了正軌,他們也終於回到了自家的基地。
這段經歷實在不值得拿出來說道,於是他們只是簡單地向詢問的人講訴了一番,就不再多提了。
隊友的死亡是一件悲傷的事情,尤其他們甚至連死去人的屍體都找不全的情況下。
蕭子文去了一趟基地裡從前焚燒病人,尤其是專門放置感染病病人遺物的焚化爐的那件屋子——這裡是後來他們才發現的。
末世資源緊缺,所以他們根本沒有要燒燬逝者遺物的想法,只想著充分利用。
而他來這邊,其實更多的,還是圖自己一個心安,就好像那些隊友們,也魂歸故里了一樣。
蕭子文又想起了那條名為追風的大狗,想起了它對主人的駐守,那樣的忠誠。
它觸動了他,所以他想著,以後如果有機會,他或許可以再去往那裡看看,說不定還能看到那條忠犬遺留下來的影子。
靠在牆上,蕭子文看著工作中的焚化爐,看著剛剛被基地成員們帶回來的亡者的屍體,又情不自禁聯想到了自己這次帶去,然後死去的隊友。
當時的情景其實是有些模糊的,但不知道為什麼,明明已經過了些時候了,他的記憶卻逐漸明晰起來,比在現場時還要分明。
於是,他想起了那五位隊友的死因。
一個,死在爆炸之中。
一個,死在蚯蚓沖天的口中。
一個,死於失血過多。
兩個,死於蚯蚓衝撞外加冰凍。
口中泛起些許苦澀,蕭子文伸手摸了摸,拿出口袋裡給孩子們準備的糖果放進嘴裡,這才感覺好了些許。
他離開了焚燒房。
外面的天依舊晴朗,暖洋洋的光撒在身上,似乎能夠驅散心底的寒涼。
基地裡給孩子們準備的課堂已經開課了,所以基地裡不再像之前那樣時不時地就會竄出幾個玩耍的孩童,感覺還有幾分的不習慣,好像少了某種活氣似的。
不過很快,這種感覺就煙消雲散了。
為什麼呢?
蕭子文走進了基地的大廳,聽到了朗朗的讀書聲,沒那麼有氣勢,但足以讓人會心一笑。
每一個路過的人都帶著笑容,每一個人都不自覺放輕了腳步,話都不說了,看著一玻璃之隔的孩子們在哪裡愁眉苦臉的樣子,就好像又回到了末世前那般安寧。
蕭子文還看到了那一對一直跟自己住在一起的雙胞胎,兩個人明明長得那麼像,卻在課堂上表現出了截然相反的模樣,讓人一眼就能分清。
就比如說向文軒。
文軒小朋友是個乖小孩,端端正正地坐在課桌前,目不轉睛地看著手裡的書本,繃著一張嚴肅的小臉,半點不為外物所動。
而作為哥哥,向玉澤就不太行了。
向雨澤是個皮猴子,平日裡就是個坐不住的,所以在課堂上,蕭子文也不覺得他是個乖的。
而事實上,這位小朋友確實“活潑好動”,時不時悄咪咪跟周圍的小朋友搞小動作就不說了,還抓耳撓腮的,一雙眼睛滴溜溜地轉,哪怕被老師丟了粉筆也死性不改。
“下課了!下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