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白色的煙霧冉冉騰起,喉嚨裡被嗆得生疼。
蕭子文還是不會抽菸,但他也不去學,就那麼維持著原狀,任由那可惡的尼古丁在他的身體裡劇烈反應,被每一處都撞得生疼,然後感受著那疼痛,似乎這樣就可以確認了自己還活著。
“咳咳咳……”
猛的一口深吸,還剩下半截的香菸瞬間加快了燃燒速度,幾乎要把蕭子文的淚腺點燃。
這裡到底是醫院,蕭子文終於記起了這一點,把手裡的火星掐滅,然後站在通風口,直到味道散去得差不多了,這才又進了病房。
手術檯上,男孩的眼睛已經睜開了,卻是翻著白眼的狀態,意識還在昏迷著。
越煦和李博士齊上陣,把肌肉的層層撥開,把那糾纏的腸子在魏成安的隨時預備下切割然後重新生長。
蕭子文的情緒已經穩定了許多。
細弱的呻吟聲聲入耳,很明顯,男孩已經有了些許感知了。
墨綠的枝條被緩緩挑開,在不確定那枝條的威脅性的情況下,兩位醫生不敢輕舉妄動。誰也不知道,那藤條上會不會有什麼一擊斃命的手段,兩人沒有去賭。
汗水一次次流下又被擦去,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著。
快了。
快了。
快要結束了。
糾纏著墨綠色越來越少了,在兩位醫生不懈努力的專注下,終於,那連線著心臟的根部顯露出了它本身的猙獰。
——棘手。
心臟是人類最脆弱的部位,此時卻被纖細的枝條用無數密密麻麻的尖刺死死禁錮著根本無從下手。
這裡,兩位醫生就沒有之前那樣“莽撞”了,他們小心翼翼地撥開一小段藤條,卻直接牽扯到了脆弱的心臟,一時間,血流如注。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蕭子文在沉寂之中開了口:“……讓我來吧。”
他當然沒有那個做手術的本事,但他可以靠霧氣侵入空隙,然後透過膨脹,把那些困著心臟命脈的枝條頂開。
這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了,要試試嗎?
兩位醫生猶豫不決,蕭子文垂下眉眼,心臟在顫抖著。
這是一場賭博,一場在場眾人都不甚熟悉的青年的生命的賭博。
“試試吧。”
“小心些。”
到了這個時候,似乎也沒有什麼需要注意的了。
“好。”
蕭子文輕呼一口氣,雙手扭曲變形,緩緩的,有霧氣隨之升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