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雖然是各過各的,姜玉珂理所當然道:“既然都是我帶過門的,那便都是我的。下次按一個賬上記,省得麻煩。珊瑚,你點一下。”
珊瑚應了一聲。
姜玉珂捧著那匹鮮亮的蜀錦笑彎了眉眼,帶著眾多人浩浩蕩蕩回去。轉身便撞見了從廊道轉下來的崔大人。一身漆黑的常服,唯有腰間別著的玉帶是不同色。臉還是一如既往的冷漠,看不出喜怒。
“您路過?”
“我路過。”
兩人異口同聲,怔了怔。
“請。”
“請。”
兩人同時沉默。
崔肆身後跟著暮山,瞧見此景往後退了兩步。姜玉珂身後跟著珊瑚、瑪瑙,瞧見崔大人便不由自主想掉頭就走。
可姜玉珂不能走啊,俗話說得好,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她揚起一抹明媚的笑來。
崔肆冷著臉道:“這是?”
姜玉珂順著手看向瑪瑙懷中的蜀錦,道:“今歲楚地新産的蜀錦,用來做春衫正好。”
瞧著少女眼神清亮的模樣,他篤定道:“你很喜歡?”
姜玉珂奇怪道:“蜀錦價值千金,誰會不喜歡?”
崔肆盯著蜀錦。
這天兒是聊不下去了,姜玉珂擺擺手,便要告退。
待她擦肩之時,輕聲道:“若是有許多蜀錦賠罪,小小姐可否原諒在下僭越?”
僭越這個詞用得極妙,姜玉珂頓下步子。她從未主動與崔肆離得這麼近,彷彿空中凝滯著一種古怪和不自然。
她疑惑道:“為何?”
崔肆艱難道:“那日,在下醉酒,冒犯了小小姐。”
“那只是一個意外。”姜玉珂低聲道,“崔大人,咱們不是約法三章了嗎?”
崔肆暗沉的眸子盯著她,深得看不見底:“不想讓你害怕。”
姜玉珂攥著繡帕的手緊了緊,詫異的抬起頭。
原來,他都知道。
“沒人不怕崔大人。”
崔肆上前一步,將她罩在自己面前:“姜小小姐可以試著,不要害怕我。”
姜玉珂剋制著後退的腳步,眼神迷茫地看著他,心緒紊亂,跳躍欲出。
不能嚇著她,崔肆想。
他抿著唇:“同在屋簷下,若是害怕,那這日子,也太過無趣了些。”
“哦……哦。”
姜玉珂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