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府不大不小,有一個還未栽種的小花園。院落齊整,但十分空蕩。姜玉珂十分滿意這點,崔大人的後宅也十分幹淨,就連管事都是一個年過四十的中年男人。
院中只零星幾個雜役,皆是從前伺候的僕從。
管事姓李,見著姜玉珂十分恭敬,姜玉珂便順便問了崔大人何時歸來。李管事搖頭只道不知,反而問道:“夫人,新宅安置,是否需要添置奴僕?”
姜玉珂想了想,道:“此事問崔大人。”
李管事愁得很,宅中人手不夠,然而兩位主子似乎都不管這事兒,他又不敢越俎代庖。罷了,還是等崔大人回來再問吧。
冷不丁聞一丫鬟嗆聲道:“夫人初來乍到,添置僕役都須得問過崔大人。主院之中的擺設俱是崔大人用了心力和時辰方才備下的,如何就礙著夫人的眼了?”
姜玉珂眉頭緊皺。
珊瑚當即呵斥:“你是哪兒來的丫鬟,竟敢編排主子的不是。”
丫鬟穿著嫩紅比甲,模樣十分熟悉。她梗著脖子,滿臉不忿。
李管事踹了她一腳,彎腰屈膝請求恕罪:“大膽!夫人恕罪,這是小女青霜。幸得大人賞識,執掌內院一併事務。新房一應事宜乃是崔大人親力親為,一手操辦。她今日也是豬油蒙了心了,在這兒淨說些胡話。我這就將她帶走。”
那屋子是崔大人親手佈置的?姜玉珂怔神,難怪一應擺件那麼奇怪,真是難為他了。
姜玉珂心下好笑。
青霜垂著頭,被摁著認了錯。
珊瑚冷聲讓李管事帶著人前去後院領罰,認清楚規矩。
說罷,便逛院子去了。
姜玉珂逛到天色暗沉,打了幾個哈欠,方施施然回院。用過晚膳後,便拿了紙筆出來練字。不出一刻鐘,睡意便湧了上來,洗漱睡了。
第二日一早,她一睜開眼,便又瞧見床邊蹲著三個動作整齊劃一的丫鬟。
姜玉珂:?
珊瑚穩重闡述:“昨夜您一睡下,崔大人便帶了春風樓的紅豆糕回來。”
琥珀緊接著道:“今日一大早,又路過了院外。”
瑪瑙湊近了腦袋道:“不止呢,在門外足足等了半個時辰。”
姜玉珂捂著腦袋:“他有事嗎?”
床邊的三個腦袋齊齊搖頭,異口同聲道:“崔大人道他只是路過,不用叫您起來。”
姜玉珂:“……你們信嗎?”
三個腦袋齊齊搖頭:“狗都不信。”
姜玉珂挑著眉道:“為何不信?崔府就這麼大點兒地方,怎麼不能讓崔大人路過了?”
三個腦袋面面相覷,覺得此話有理。
雖有合作,但並未說私底下須得熱絡。笑死,姜玉珂才不會同這位長得兇、愛酗酒、性格捉摸不透的崔大人來往呢。相安無事、互不打擾最好。
姜玉珂用過了飯,想著今年還未曾做過新衣。娘親添妝時似乎放了一匹鵝黃蜀錦,顏色鮮亮,特別適合做春衫。她心裡癢癢,隨即和珊瑚拿著嫁妝單子往小庫房去,順便將嫁妝清點一遍。
小庫房在院子後邊,鑰匙被姜玉珂仔細收好了。她開了門,瞧著裡面的紅妝,再次感慨娘親不愧是娘親。
瑪瑙幫著翻錦緞,東西雜亂而多,單獨放置在一旁的是皇後送來的聘禮。
珊瑚在一側道:“這部分娘娘送來的聘禮同夫人準備的嫁妝是分了兩張單子的,小姐可要看看。”
姜玉珂瞟了一眼,皇後送來的東西,那可真是令人瞠目結舌。
珊瑚繼續道:“這些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