賭徒上上下下拋著骰子,眼睛一亮,
“誒,你有八片花啊?真多。”
“你的六片,也不少。”
陳酒屈指彈了彈腰間的玉蘭花,表情輕鬆,
“全押上,打一架?”
“不打,不打。”
賭徒抽了抽鼻子,搖頭,
“你比他們都強,咱們不管誰碰碎了誰,另一個免不了傷筋動骨。”
“螳螂捕蟬,總有黃雀,你看看附近,好幾雙眼睛盯著呢,咱倆一碰上,結果只會是鷸蚌相爭漁翁得利。我在這兒撿了這麼久的便宜,可不想到頭來白白再讓別人撿了便宜。”
【陰陽】四下一望,幾團彩光如夜裡火炬,藏也藏不住。
“不打,就讓開。”陳酒聲音冷冽。
“但是我又貪吶。”
賭徒一拍大腿,舉起骰盅,“要不,咱倆賭幾盅,用花瓣作注?”
“用你的骰盅賭你的骰子,你傻還是我傻啊?”
陳酒用一種看白痴的目光盯著賭徒,右手默默握緊刀柄。
“放心,我絕不出千。”
“沒興趣,咱們還是打一架吧。”
“……”
賭徒和陳酒對望了幾秒鐘,嘆了口氣,默默挪開屁股讓路。
陳酒扶著刀柄越過賭徒,徑直登上黃金臺,沒幾步,就聽賭徒在身後喊:
“刀客不賭骰,就像詩人不喝酒,太沒勁了。咱們在玄元燈會上遲早再碰面,到時候,我肯定讓你和我賭一把,帶你嚐嚐鮮。”
陳酒根本懶得搭理,踩著臺階層層往上。
立足在高臺頂端,還沒來得及回頭看一眼風景,一道撕裂天幕的金光垂直而降,刺眼的強光讓陳酒下意識閉上眼睛。
再睜開。
已經置身於一座富麗堂皇的大堂。
“新來一個。”
十幾道身影立在周圍,
其中,一個脖子上掛了三片花瓣的粗獷漢子張開嘴巴,聲音很大很刺耳。
“呦呵,還是個小白臉,這臉色虛的……”
戛然而止。
陳酒指間拈著缺了一葉的八瓣玉蘭花,笑容和善,
“你講什麼?我沒聽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