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願意 我……真心愛慕陛下
因有先歸家的秀女傳遞訊息, 秦儀已知，今日選秀皇帝共選四人，秦家大房獨佔兩人, 秦儀自然是倍覺面上有光。
但他又有些憂慮，擔心以覃窈大逆不道的性子, 入宮後會得罪人, 牽連他這個父親。
正是喜憂參半的時候, 便見周氏回來, 焦慮萬分地說了秦妍落水的事, 秦儀頓時跟著著急。夫妻二人還未商量出個章法, 覃窈便沉著臉進來了。
父女倆一坐一站，兩相對視, 一個憂心，一個冰冷。很快秦儀便怒了，“你這是什麼臉色，見到父親也不行禮！便是選作貴人，這還沒出秦府呢！”
周氏慣常勸架，“瑤瑤千萬柔順些。老爺消消氣, 瑤瑤還小……”
秦儀自然越勸越怒，“她還小？！是不是哪天她把天捅個窟窿, 你才覺得她該管教了？！”
覃窈看著眼前的鬧劇, 覺得一切都很可笑, 於是她也笑了出來，打斷兩人, “我這次過來，是想告訴秦大人，我上次說的話依然作數。”
秦儀乍聽這話覺得刺耳, 又疑惑又惱怒，“什麼話？”
覃窈道，“你寧肯沒我這個女兒，我也不想要你這個父親。”
“你！你！”秦儀自己都忘記的話，沒想到覃窈還記得，並如此大逆不道地說出。他氣得哽住了，面色一片青白。周氏連忙給他喂水、拍背。
覃窈並不心軟。上次和秦儀鬧成那樣，若不是容凜選秀，那麼此刻，她最好的結果，是逃跑成功，在京城哪個角落躲藏著生活；最壞的結果，是被送去出家，而後被周氏交代的人暗中欺負，甚至慘死也未可知。
覃窈覺得，這兩種結局，無論哪種，都不適合再與秦儀繼續這所謂的父女之情。
十多年了，他沒養過她，更沒給過她父親的慈愛。母親去世，她走丟了，也沒影響秦儀繼續娶妻生子、過好日子。她回來之後，一切更是如此荒謬。
名存實亡的感情，她不需要，更不想秦儀仗著“父親”的身份，對她指手畫腳。
天下之大，除了與她相濡以沫、共經患難的阿禾，沒人能拿捏她。
覃窈道，“以後若秦大人不來打擾，我自然也相安無事；若是秦大人非要橫加幹涉，我也不介意鬧得難看。”
“你！”秦儀額頭青筋直跳，咬牙道，“逆女！你可知，自古以來，不孝都是重罪？”
覃窈緩緩一笑。她忽然發覺，被容凜咬一口也有好處，比如此刻，她覺得心中頗有底氣。
她笑道，“之前秦大人勸我顧及秦府的名聲，今日我也勸秦大人一句。家醜不可外揚，為了秦府名聲和阿琅的前程，大人還是忍忍罷。”
“而且，安陽郡主曾誇我有孝心，陛下也誇我蕙質蘭心。大人覺得，是他們說錯錯了？”
這哪裡是勸告，分明是有恃無恐的威脅。秦儀明白了，更是氣得要厥過去，連善於做戲的周氏，也被覃窈的決然，驚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覃窈冷冷一瞥兩人，正準備離去，忽又止住腳步，重新對秦儀笑道，“對了，今日之事，只有我們三人知道。家醜不可外揚，若是揚出去了，我不欲說，秦大人也沒說，那就要好好想想，是誰說出去的，是不是故意。”
周氏臉色頓時變了，紅白交錯，十分精彩。覃窈心情愉快，腳步輕快地朝外走，正遇見正門門房過來。
那門房走入正堂，稟報道，“老爺，宮裡來人了，說皇上召您覲見。”
覃窈想到離開之前與容凜說過的話，心裡湧現一個猜測：這人不是要幫她出氣罷？
秦儀剛好也欲打聽秦妍的訊息，當即氣也顧不得生了，忙略過覃窈往外走。
後頭周氏跟出來，朝覃窈慈柔一笑，正要表演什麼，覃窈瞥她一眼，笑道，“母親有話，還是對妹妹講罷。”
畢竟以後，沒什麼機會了。
周氏的臉色，一下子青了。
回到棲霞閣，坐到熟悉的石凳上，享受著花樹灑下的綠蔭，覃窈這才放鬆地嘆出一口氣，覺得今日實在是有些漫長。
紅繡照舊打了水過來，欲要給覃窈擦手淨面，覃窈看了看她手中的巾帕，猶豫道，“我……還是沐浴罷。”
她身上，實在難受了些，除開隱隱作疼的心口，背上甚至還隱約有濕漉漉的、又炙熱柔軟的觸感。
見紅繡立即變了臉色，似驚似羞，她後知後覺，同樣驚了，“不是你想的那樣！是……今日太熱，我出了汗……”
越說越亂，越說越心虛，覃窈閉了嘴。無怪乎紅繡誤會，他們也確實不清白，從一開始，便少了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