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再咬 狠狠咬住雪白的肩
時值五月下旬, 豔陽高照，空中滿是梔子清香。
覃窈穿上了周氏精心準備的襦衫長裙——不願再吃牡丹宴那次的虧，周氏自然慎之又慎。
那襦衫是嫰松花黃, 繡赭黃蘭花紋，莊重秀雅；包裹著霧白色的抹胸, 更顯身段玲瓏；長裙是同色雲水紋百褶裙, 搭水紅腰帶, 更添嬌意。
她的長發被周氏派來的婢女盡皆束起, 紮一個繁複的盤髻, 插橙黃的絹花、數支珠釵, 還有金絲瑪瑙步搖。
紅繡被放回了，端詳著鏡中的覃窈, 稱贊道，“姑娘這身打扮當真好看，像個郡主。”
覃窈輕笑：像個郡主便錯了，她就知道周氏不安好心。
雖有辦法反將周氏一軍，但這是要面見阿禾的場合，她被人家記恨, 便不想太過出挑惹來譏諷。
“我一個右丞之女，若像郡主, 那真正的郡主又得像什麼？一切豈非亂了套。”覃窈以眼神制止那盤發婢女欲要阻止的動作, 同紅繡笑說了一句, 拔掉了步搖與兩支珠釵，雖金貴不再, 至少嬌俏大方。
主僕二人出得閣去，在垂花門邊遇見秦府諸女眷。
要入宮的秦妍、秦嬌亦是仔細裝扮一番，一個月衫紫裙, 一個綠衫白裙；一個婉靜秀美，一個嬌憨可愛。
周氏與秦妍一齊打量覃窈，見她未上當，不由得都很失望；趙氏沉浸在對秦嬌失誤的擔憂中；只有秦嬌，見到覃窈時鬆了一口氣，露出青睞的笑容。
秦媚是來送行的，她的不快擺在臉上，既怨惱自己錯失選秀的機會，又不滿覃窈這等村婦居然有機會入宮。
覃窈察覺她的視線，但是懶得理她。
“待入了宮中，你們切記謹慎行事，聽宮人安排，對待貴人一定要恭敬。”周氏叮囑了幾句，與趙氏一道，送諸女兒們入宮。
馬車在宮門停下，周氏與趙氏不能再前行，又叮囑了三人一番。
有宮人等在門口，帶領三人進入，行至一間宮殿。
殿內已來了不少貴女，皆是盛裝打扮，清麗的，美豔的，柔婉的，矜持的，嬌態可掬的，各不一樣。
覃窈瞧著眾人，只覺得那九五至尊，若日日被這一群嬌香軟玉包圍，大約……十分受用罷。
秦妍溫婉而不失大方地與眾人見禮，覃窈卻是眾人目光彙集之處——可見她在京中，著實聲名遠播。
不過覃窈並不在意這些，貴女們也不敢冒然上來與她交際，倒是打聽起秦妍準備了什麼才藝。
覃窈站到一邊，秦嬌這才找到機會，湊近覃窈，挽著她的胳膊，低聲道，“大姐姐，我……我不想做秀女，我害怕……”
這樣的話，和父親、母親說沒用，父親不管這些內宅之事，母親只粗暴命令她必須好好參選；和秦妍說也沒用，雖她溫柔婉靜，但時常給秦嬌若即若離之感。
只有冒著危險為她幫忙的覃窈，成了秦嬌此刻的倚賴。
覃窈感受到她的信任，心腸一軟，握著她的手柔聲問道，“那你想做貴人麼？”
秦嬌羞澀但堅定地搖頭，“不想……”
弄清了她的想法，覃窈安慰，“別怕，一會兒我給你想個法子。”
秦嬌信賴道，“我聽大姐姐的。”
不多時韓靜來了，登時眾女紛紛與她問好、敘話。韓靜一一回應，最後走到覃窈身邊，眼神既興奮又剋制。
覃窈看她神色，有些奇怪，“你怎麼了？”
韓靜心道：我有滿心的秘密，又不能說出去，可不得這樣麼。
她很想問問覃窈，與皇帝到底有什麼糾葛，但她不敢，最後只道，“陛下第一次選秀，故而我有些驚訝。”
覃窈覺得不對：要驚訝也該是訊息堪堪出來那兩日的事，這都過去五六天了。何況，她不是不願嫁人麼，眼下不應該是擔憂自己的前途？
但她來不及問。很快來了兩個氣度不凡的嬤嬤，自稱是慈寧宮的掌事，負責帶領諸位秀女們排隊入慈寧宮。
覃窈給秦嬌出了個主意，讓她站去隊伍前排、最中心的位置，想故意流露野心，惹得嬤嬤反感，從而被篩除。
但覃窈不知，嬤嬤們來時太皇太後交代，說那秦府大姑娘，叫做秦瑤，又名覃窈的，是皇上的心頭好，須得多加照顧。
於是同覃窈親近的秦嬌，也被順帶關照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