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選秀 朕要覃窈
“稍後再與你們算賬！”即便氣得再過厲害, 秦儀亦是按捺下來，接連狠狠瞪過覃窈與秦琅，轉身拂袖而去！
周氏望望秦琅, 又望望秦儀，“唉”了一聲, 快步往前頭去了。
秦儀還以為是皇帝因覃窈之事又有什麼吩咐, 到達青石影壁時才發現不是, 來的並非太和宮的內侍, 而是慈寧宮的常喜。
雖不如禦前第一人福安公公那般炙手可熱, 但常喜是陪伴了太皇太後大半輩子的老人, 身份不可小覷。秦儀恭謹與常喜見禮。
常喜一甩手中拂塵，笑道, “秦大人，雜家今日前來，是傳太皇太後口諭：陛下意欲充實後宮，著京中五品以上官員，將家中適齡女子畫像送入宮中待選。”
訊息太過突然，以至於秦儀怔住。早有野心的周氏跟過來, 聞言更是驚喜得呆若木雞。
常喜今日見了許多類似表情，當下十分理解, 笑著囑咐, “秦大人, 別忘了三日之內須將畫像呈上。”
秦儀連聲稱是，又連連道謝, 請常喜入內喝茶。
常喜笑道，“雜家還需去別家大人府上宣旨，便不叨擾了。”
周氏喜不自勝, 高高興興將常喜送走。夫妻二人又往回走。
跨入儀門的時候，秦儀已冷靜下來，“宮裡的事是大事，先不管那個逆女，冷她幾天她當會想清楚。去叫二房過來，我們商量商量選秀之事。”
周氏聽了心中不大歡喜。秦信是從五品官，算在可參選官員之內。那邊的女兒，秦媚已定親，自然排除；秦嬌也及笈，上次相看人家，但還未定下，是可以參選的。
誰想自己女兒多一個近在咫尺的競爭對手呢？周氏自然不快，但轉念一想，秦嬌也是秦府的女兒，若能選中，對大房也有裨益，周氏只得令自己寬心，派人去請二房的人。
那邊覃窈不欲再與秦儀多說，本想回房，但既是宮裡來人，她擔心是阿禾有事尋找自己，便多站了一會兒。
秦儀回來，嚴厲剜她一眼，“你先回去抄書，別再出來四處惹禍！”
我若是要出來，你也管不著我。心中道了一句，覃窈見秦儀並未提及宮人的事，斷定與自己無關，轉身回棲霞閣。
秦琅亦步亦趨跟著她，憤怒道，“阿姐放心，有我在，決不讓父親逼迫你！便是受家法，我也絕不退讓！”
覃窈站住，緩和了臉色，柔聲勸他，“我方才與父親鬧成那樣，父親回來卻未處置我，可見是有什麼要事發生。父親暫時顧不上我，所以我的處境便緩和了，你不必擔心。這次告了多久的假，何時回衛所？”
“我也不是什麼大人物，衛所少我一人也不打緊。”秦琅神情與嗓音皆是悶悶的，一副惆悵憂心模樣，“父親現在是顧不上阿姐，回頭有時間了呢？”
覃窈笑道，“那又有何難，屆時我便去韓靜那兒借住幾天。父親既好面子，總不會沖到將軍府抓人。而那幾天時間，足夠我將搬出的事情辦妥。”
秦琅一想，頓時也覺得這個辦法甚好，憂煩情緒一掃而空，看向覃窈的目光又充滿了敬佩，“這個主意好，阿姐當真聰慧！”
覃窈莞爾，交代了他幾句，轉身離去。而秦琅想了想，則去到正堂，尋了門外一個家丁，問道，“方才宮裡來人，與父親母親說了什麼？”
他是府上的嫡少爺，周氏一手養大，家丁並不瞞他，“說是皇上想要充實後宮，令家裡送適齡的姑娘入宮待選。”
“咦？”不曾想是這個訊息，秦琅低頭陷入沉思。
皇上富擁四海，年歲亦到了，採選秀女也是應當。適齡女子……阿姐比皇上小幾個月，又未定親，不正是適齡女子麼？
如果阿姐嫁給皇上……在他心目中，阿姐值得最好的，自然也當嫁最好的男子，那陛下不正是那最好的男子麼？
聰慧美麗的阿姐，和英明神武的皇帝……他們是絕配啊！意識到這一點，秦琅頓時喜不自勝，可下一刻他的眼神又暗淡下去。
皇帝的身份，好，也不好。他雖高貴、英明，儀表堂堂，可後宮那麼多的女子。一想到阿姐要與眾多女子分享一份寵愛，秦琅又替覃窈委屈。
不管怎麼說，先告訴阿姐這個訊息。秦琅問那家丁入宮的時間，得知第一步是先準備各家女子畫像，三日後初選，心中有了數，舉步朝棲霞閣走去。
覃窈正坐在花樹下的石凳上，思索賃房的事，見秦琅進來，奇怪道，“你不是午休去了麼？”
因心中拿不定主意，秦琅面上也有幾分遲疑，“我沒回去，問了母親身邊的人，說方才宮裡來人，是通知百官皇上選秀的事。”
“選秀？”覃窈手指一蜷，揪緊腿上衣料，直起雪白脖頸望著秦琅，一時顯得懵懂。
“就是採選秀女充實後宮。”秦琅低聲解釋，走到覃窈身側坐下，心事重重道，“皇上今年二十一了，選秀也不意外。咱們家裡，你，三妹妹和五妹妹皆有參選資格，阿姐——”
秦琅抬頭看向覃窈，“你願入宮麼？”
“我……”覃窈頓時想到了，月夜的那個吻，清晨時的不告而別，以及唇上的傷口。她眼神閃爍，說不出話。
好在秦琅並未意識到她的異狀，複又低下頭，憂慮道，“皇上自然是好，可宮裡一後、四妃、九嬪、二十七世婦、八十一禦妻。阿姐得到的寵愛，又能有多少？”
“這麼多麼……”覃窈鳳目中的光輝，在聽到“二十七世婦”時，便已熄滅下去，低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