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幾位有名望的跟著點頭,也是贊同的。
接著關於家產,里正主動道:“老爺子寫的不給柱子家產這點,我不同意。那不孝順的都能得,都是子孫,柱子這種孝順的更該得。現在這種情況也不用問存項了,指定是問也沒有,那就算田地。二柱子能得二分地。”
其他幾位:“我同意。”
到底還是錢佔上風了,再害怕也不捨棄,柱子二伯和三叔齊聲道:“我們不同意。”
里正眯著眼睛警告道:“不服憋著,這就是村裡的決定,要不是還沒出殯,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惦記著讓你們都齊齊唰唰的送老爺子最後一程,靈堂還要設在這裡,人死為大,我還不會這麼分家!你們這些子孫配不配分得家產心裡沒數?老爺子到底是怎麼沒的,你們非要對峙公堂不可?全村人包括我只要活著那天隨時都可以作證。要是那麼想作,也行,別怪我沒提醒你們,到了衙門裡你們能不能回來可就不一定了。到時別說舍了二分地,全給了柱子也是應該的。”
聽起來,里正是在對柱子大伯和三叔說話。
朱興德心裡清楚,有幾句話,也是為提醒特意說給他聽的。
比如,人死為大,靈堂要設在這裡,別再這麼鬧下去,打也打了,消停的送走老爺子才是當務之急。
還有那句,里正會給這事情作證,暗示的意思,往後這一家子要是敢騷擾柱子,他會出頭的,那是在向他表態。雖然不需要。柱子可不是什麼“正常人”。更不是隨著年月仗著有血緣關係會心軟的人。
屋裡很靜。柱子的伯父和叔叔在掂掇里正那話的真假。
其實,甭管真假,他們都不是有膽子敢去衙門告狀的人。
可是讓他們真就應了,那等於是在用刀剜他們的肉。忙乎啥呢,到頭來啥也沒得,這意思還要搭點兒唄。
里正看出柱子的二伯和三叔被嚇住了,朱興德那面仍舊沒發話,他假裝和幾位輩分高的小小聲商量一下,又加了個砝碼:“有些錯處,真說的明明白白的,那就只剩下見官一條路。也不用和我扯,你們沒有不孝順沒有害老爺子啥的,對錯縣太爺有定論,他老人家不糊塗。”
果然,那兩位一哆嗦。
“反正我這裡還有咱村這幾位長輩斷定你們是錯了,犯錯就要挨罰,所以我們幾人決定所有喪葬費要由你們幾房人出。柱子不用掏。”
“啊?!!”這怎麼越說越搭的多呢。早知道剛才就應了。
而直到這時,朱興德才開口道:“以上,要立字據。”
里正瞬間鬆了口氣。
在寫字據時,外面的婦人們聽說訊息開始哭。
“我不活了。”
正要繼續哭罵這樣分家要欺負死個人了,日子還怎麼過。
二柱子出現了,柱子問:“哪個不想活了?”
婦人們集體打個哭嗝,沒,都想活。
“給錢!”
不、不能寬限?
二柱子只瞪眼。
要是以前,伯孃嬸孃堂嫂們絕對敢賴著,但是她們明白今時不同往日了,二柱子雖然沒說話,但是臉色很好懂,那意思是:“你們是給錢還是想死。”
而事實上,柱子還真不在意這些銀錢,包括喪葬的所有費用。他之前都想著由自己工錢出,這樣他對祖父的離世心裡能好受些。棺材錢,他掏,沒啥的。
但現在不那麼想了,那是他左叔和他哥幫他要來的,也是應得的,憑啥不要?
他要全拿著,燒多多的紙錢給他爺。讓他爺在那面買亮堂房子住住,還要給燒兩輛牛車的紙錢。
……
柱子爺出殯後,朱興德向他岳父告假了。
朱老爺子見到朱興德嚇一跳:“艾瑪,你是啥時候進來的。”
“爺,你喝水。來,給你喝我拿回來的。”
“我不渴呀。”
“不渴也多喝些。”
這一宿,朱老爺子差些被小孫兒給灌尿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