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快回去吧,我這當值呢。
升頭頭壓根兒不是能著急的事兒,就算是想給人送禮,也不能催人給咱快些辦事,縣衙是你家開的啊?
分家就更是了,哪裡是你和二嫂想咋地就能咋地的,怎麼也要等我和二哥還有德子全都有空湊到一起再說。”
朱老三瞟了眼李氏:
“另外,那祖宅房子,你們是不是忘了還有德子的屋子?
德子的房子回頭怎麼處理,你和二嫂那麼能耐,沒私底下商量一番,也讓大哥賠錢嗎?
更何況,這裡還涉及到我娘要跟哪家過日子呢。”
之前說話,朱老三有點兒不是好氣,要他講就是家裡連同大嫂二嫂在內,全都吃飽了撐的不作事兒鬧心。
但提到養老人,朱老三語氣裡又帶出幾分理所當然。
養親孃老子,那不是最正常的事兒?
他不是在和李氏商量,他是通知。既然動了徹底分開的心思,只要他娘提出想和他一起過日子,他就給接過來。
要不然家家戶戶生兒子高興個什麼勁兒。
而且朱家情況,在朱老三看來,這就很不錯了,他們哥仨只需要養親孃一個老人。
祖父被條件好的堂弟接了過去。
換旁人家,要是祖父祖母都在,堂弟還沒錢指望不上,你難道不養嗎?看看和他一起當職的那些小吏,比他有難處的人多了。最近他極為知足。
李氏卻聽的心裡一涼,合著她男人想養娘。就不能讓大哥或是二哥家養婆婆嗎?
可她不敢當面直說不想養老人的話。
李氏顯得怏怏的,一切都和她來時的期待有些出入。
倆人往外走時,李氏被朱老三問及,二柱子爺沒那陣,你代我去送過沒?李氏嗯了一聲。
送二柱子爺下葬那日,是她近幾年見過場面最熱鬧的。
二柱子爺活著時,明明是一個平平無奇的小老頭,家裡那些兒子孫子幾十口子人都沒出個出息的,卻因為有個二柱子,二柱子又是為她小叔子效力,和羅峻熙、楊滿山關係都極好,那場面愣是給支應起來了。
好些個她小叔子的哥們,那日全都有去伸手幫忙。二柱子家裡那些真正的親人,倒是要靠邊站。
瞧的她當時挺酸。
李氏主要是酸,朱興德對待二柱子比對她男人還好。
“問你話呢。”
“什麼?”
“問你德子在家忙啥吶。”
李氏這才緩緩神,詳細告訴道:
“聽說帶著他妹夫們,還有二柱子、六子,反正就是以前那些和德子混在一起的小兄弟,一大幫子人在漫山遍野扒大石頭呢。要將以前蓋豬圈借來的大石頭還上,還要多扒出一些,留作新房那裡蓋雞舍鴨舍鋪甬道什麼的。”
朱老三聽過點點頭,看來他真得和二哥回頭商量一下,近期串班回趟家。先不說商量分傢什麼的,最起碼回去一方面看看大哥,沒了個孩子,男娃女娃都夠可惜了滴,還出了野女人的事情,怎麼也要過問一番。他大哥老實巴交的,別再想茬上火。
另一方面回去能幫堂弟扒大石頭。
他這個差事啊,拿什麼來還四弟的人情。
你說沒錢也沒啥的,無非就是四弟家有事兒,往後咱儘量幫著忙前忙後張羅張羅。
這不就是兄弟之間在於處嘛。
想必不止大石頭,鋪路建房子,那土也需要大量從山邊運下來,虧著有堂弟有許多牛車支應,要是純靠人力真要累死了。
本來朱老三還想再細打聽房子和酒窖蓋成啥樣,他十分好奇建成後的樣子。
因為咱老農民、老百姓,過的就是房子大、糧食足、田地多,蓋房子屬實是咱一生的頭等喜事。
奈何李氏一副打蔫的模樣,那叫一個掃興。
朱老三關好吏舍門,指了指街道:“你好不容易來一趟,看看家裡缺啥買些啥,別白來。咱家不缺的,你再尋思尋思我娘和大嫂二嫂那裡會短缺個啥,你先幫忙買回去,別空著倆爪子只一門心思惦記分家。我得趕緊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