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小纓想給自己弄的悽慘無比,哭哭啼啼裝弱勢,不代表是真慘。還很有可能是自找的呢。
而他大嫂眼下是站不住也要身板挺直,還將頭髮給梳好了,臉上抓撓的血跡擦個乾淨,那也不代表就是他大嫂沒吃虧。還很有可能吃的是啞巴虧呢。
結果冷不丁聽到汪氏喊他,朱興德再一細聽內容,懵了,這咋還實話實說上了呢。
真的,這是朱興德的第一反應:大嫂不對勁兒。
村裡的婦人,離開爺們總是會上演尋死覓活,大嫂不會是打算要尋死吧?
不,是城裡的也愛耍那一套。
有些爺們還不是故意甩了媳婦呢,是不小心死在了前頭,就這,還有許多婦人受不住、想不開,一根繩跟著吊死。
那叫一個死心眼。
為此,他幾次出遠門前,都會提前囑咐過小稻,“我要是在外面突然有個三長兩短的,你可千萬別學那些虎娘們隨我去。握好錢、養好閨女,比啥不強,別幹那沒意義的事兒。再說隨著去也晚了,時辰上不對,陰間咱倆容易走岔道。你說到時咱倆人沒了,錢沒花完,閨女還成了沒爹沒孃的小可憐,嘔不嘔得慌?能給我氣的棺材壓不住板。”
小稻一邊呸一邊表態說:“你放心吧,我指定不隨你去。”
倒也不用回的那麼幹脆。
那都不尋思尋思的啊?
扯遠了。
朱興德已經顧不上為這番話的掉臉子了,他一把扯住要下壩收拾媳婦的大哥,匆匆小聲叮囑兩句。
朱興昌本來頭頂都要冒火了,聽清弟弟的話,一下子愣住:“嗯?”
而就在這時,朱家伯母已經開始破口大罵上了。
她一手叉腰一手指著汪氏:“你是不是瘋啦?屬瘋狗的呀。大清早的,你先是在地頭打人,往你自個男人頭上扣屎盆子,就沒見過你這麼虎的。禍害完自己的男人不算,這又開始發瘋,當著這些人的面前胡咧咧!”
明知道汪氏說的是真話,朱家伯母才更生氣。
關上門,你就是給德子下跪懺悔都沒人稀得管。
那叫肉臭在鍋裡,怎麼丟臉都丟在自家。
現在當著這麼多村裡人的面前說那話,你是嫌朱家只有桃色事件不夠熱鬧,還想再添一件兄弟不和給湊個“好事成雙”不成?
朱家伯母擼起袖子就要下去。她非得親自巴掌撇子的給扇清醒不可。
奈何她大兒子比她速度還快,先一步跳下大壩,一把扯住汪氏吼道:“跑誰家地頭打架去啦?”
“我在自家地頭打的!”
朱興昌先是死死按住汪氏掙扎的胳膊,然後才看向胡家人。
不按住不行。
他從打照面就發現汪氏今日瘋的不輕,連一眼都沒稀得看他。
瞧那樣,好似在心裡恨透了他。
這一碰,也碰不得了,他拽住不僅往後面躲,而且只嚷嚷一句:“我和你無話可說,我只想回家看眼兒子們。”
是要回去的,回去才能問問這娘們腦子是不是被驢踢過。
可剛才堂弟說了,這些都叫內部矛盾,關上門有的是機會收拾,緊要的是先把話當大家面前問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