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兒氣氛慢慢地變得很詭異。
熱情的是左撇子和白玉蘭,村裡人卻像是在強顏歡笑。
不但沒人講究小稻生的是丫頭,而且大夥自發的說話聲都小了。
甚至有些婦人來時沒想實實惠惠幫忙幹活,眼下卻用同情的態度,主動幫著壓水井,抬水,搭把手做飯、煮豬食,自個找活幹。
……
“老姑,你咋一人趕車呢,不是聽說你雙身子呢,別有啥閃失。”
說話的人是左撇子找來去朱家送信的小子。
他歲數比左小麥大,但輩分太小,同姓左,在路上和小麥相遇。
左小麥不僅自己趕車,而且她很會過日子,牛車上擺放四大摞新做好的鮮豆腐。
她尋思回孃家,一路上會途徑兩個村,別空車跑一趟,就在家泡豆子做完豆腐才不緊不慢出門,然後邊朝孃家趕路,邊看見人就喊:“豆FO。”
掙兩個錢算兩個。要是到孃家時還沒賣完,晚上孃家就燉豆腐吃。
左小麥對族裡晚輩說,“沒事兒,我會趕車,一人也不要緊。”
心想:她這頭專用牛,是家裡牛群裡最烈性的,倒是拉別人愛亂髮脾氣。要是隻載她,閉眼都能老實走到家。
“你這是去哪呀?”
“哎呦,你瞅我這記性,老姑,你家我大姑生了。剛添的喜信,生了個俊丫頭。這不嘛,我要去朱家跑腿送信兒。”
“噯?你等等,我送你吧。”
“不用,老姑,你快家去吧,知道你著急見我大姑,我一個大老爺們,自個能行。”
左小麥再顧不上客氣推讓,道了聲謝謝就急忙拽緊韁繩,著急回去看看大姐和新添的外甥女。
趕在快天黑時,左小麥才到了孃家。
進院就發現,屋裡亮堂堂的,人聲鼎沸,連小賣鋪那屋都佔用了,她爹正宴請幫忙殺豬的村裡叔伯們喝著酒呢。
她這才知道,今日孃家還殺了豬。
“我大姐呢。”
白玉蘭推著小女兒:“你先別看你大姐了,那都不著急,她好好著呢。正好你回來了,先去後院安撫安撫咱家豬,今日那七頭豬被殺,把剩下的嚇著了,不好好吃食。”
與此同時,左家族裡送信兒的小子也見到了朱家伯母。
朱老爺子去同存宋老頭家偷摸抽菸袋去了,朱興德不讓他病好了再碰那個,他只能藉著遛彎的機會跑出去解饞。以免家裡人回頭向朱興德打小報告。
朱家伯母一邊打發大孫子快去宋家尋朱老爺子回來。
一邊給送信的小子端糖水,細問問侄媳婦小稻和孩子身體情況。
聽聞生的是女兒。
朱家伯母臉上的笑容一頓,想裝作笑的開心都裝不像。
來報信兒的小子也看出來了,主動指著袋子說,那是左家今日殺豬給拿的肉。拿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