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家有天買賣要是做大了,一定要白供酒,給那些用命去抵擋外敵的兵將。因為大家都是為了百姓不被騷擾,邊境太平。咱給那些鮮活的生命提供酒,應當的。
左撇子至今記得,大姑爺說完這番話就喝多趴在了桌上。
大女婿沒咋滴,給小女婿說的眼淚掉下來,直讚歎家國情懷,山河無恙。二女婿也表態:“真有那一天,我舉雙手同意。”
然後左撇子湊到大姑爺耳邊,尋思難得一回,爺幾個全都挺激動,他也表示兩句唄,行不行的先別管,態度要端正。
結果他才湊近,就聽見大女婿喃喃嘟囔著:“到時,別看白給酒,好像是虧了不少銀錢。但搞好了,朝廷能分給咱當個侯。”
“……”
多虧小女婿峻熙沒聽見這番話,要不然眼淚等於全給了熊瞎子。
此時,左撇子再想起這個插曲,望著那些客人桌上擺的花清釀,他忽然就覺得,作為一個男人,真應該有一些高一點的抱負。敢想敢幹一些,那沒什麼不好。
雖然他以前是窮則獨善其身,從不敢去琢磨一些“達則兼濟天下”的事情。
但現在,能不能做到先不提,他至少敢了。
當晚睡在這個客棧,也沒下樓吃飯,就在房間裡對付一口,簡單吃完還洗個澡,秀花她們休息的極好。
第二日出來結完賬已經出門了,客棧掌櫃的這才看清秀花摘下面罩的模樣。
他是位老頭,手上攥著銀錢,直到秀花沒了影子還在挑眉。
今兒,秀花和白玉蘭,包括甜水都打扮起來了。頭髮梳好,臉擦香香,不再捂的像個狗熊似的。
傍晚就要到城裡了。
趕路的衣裳和進城穿的衣裳那能一樣嗎?對不對。美要美在刀刃上。
所以才有了掌櫃的露出意外神色的一幕。
——
府城城門入口處。
“外婆!”朱興德擺手叫道。
甜水摟住左撇子的脖子, 左撇子還在趕著車呢,給他嚇一跳。
甜水也揮手叫人:“爹爹!”
朱興德看見甜水,打心眼裡的笑了,笑的眼睛出了褶子。
他是託夢給小稻,讓將閨女給他捎來。
太想孩子了。
小稻是肚子太大折騰不起,要不然他其實也想媳婦,恨不得小稻也跟著來一趟。
“冷不冷啊?一路沒事兒吧。”朱興德抱起甜水,對著女兒的臉蛋叭叭連親兩口,又看向岳父岳母問道。
而秀花那面,羅峻熙和楊滿山已經一左一右去攙扶了。
秀花疑惑:“你們仨全在,買賣不好嗎?沒人去送貨?”
滿山說:“柱子他們去了,大姐夫特意讓我歇兩天。還能跟著姐夫來接您。”
很明顯的,經過做買賣,楊滿山現在也能多說上幾句話了。性格慢慢變得外向。
秀花仰頭看向二孫女婿,連忙拍拍滿山胳膊:“你確實得歇歇了,咱熱鬧兩天你就回家去。回去看看你媳婦。放心,你媳婦肚子好著吶。”
這一行人正說的熱鬧,忽然從城北方向,出現一支極為壯觀的送親隊伍。
聽說正是什麼侯爺的女兒,嫁到府城大官家裡。
這對於村裡來的人,可真是開了眼界。頭回見吶。
秀花指著陪嫁隊伍裡一位極體面的婆子,問朱興德:“她穿的那就是貂啊?”
朱興德眼中閃爍著一種暗芒。
一瞬不瞬的看著隊伍。
他眼中藏著羨慕、野心、展望,還又親了親甜水的臉,回答道:“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