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朱興德還沒讓外婆去城裡看病,惦記讓多喝些神仙水先調節調節的,以免身體特別不好,摸了脈再發現是晚期不能治的,嚇到丈母孃。但是已經借夢說事兒,將秀花食道和胃或許有小毛病告知大家。讓多注意。
致使白玉蘭在這件事上,看的極為嚴格。
從那之後,做飯嚐嚐鹹淡都不讓秀花上手。也是透過大女婿的夢境才懂,原來吃特別熱的飯,居然不好。
後又尋了藉口,向秀花特意打聽過:“娘,你常吃特別燙的飯嗎?”
這才知道,她娘打過工。在個黑飯館幹過活。
老太太饞嘴啊,你說咋就能那麼饞呢,打工時期總偷偷摸摸在後灶,偷吃人家食客的食物。偷吃還不能多吃,怕被看出來。只能在飯菜出鍋前,掀開大鍋蓋以極快的速度將好菜好飯塞嘴裡,常常囫圇吞下去。
為這事兒,白玉蘭當面沒說啥,背地裡和三位閨女抹了眼淚。
所以才有了這一幕,不讓出鍋就吃。
左里正替秀花接過熱湯麵條:“丫頭,你別忙了,也累一天了,放在這裡就行,不用管我們。”
邊說著話,邊接過打著荷包蛋的麵條碗。
左里正即便不知道秀花有病,但一聽吃很燙嘴的不好,就用筷子攪合著湯裡的熱氣,還給吹了吹。
攪合的差不多了,能吃起來不燙嘴了,他才端著麵條碗湊到炕邊,遞給正在燙腳的秀花:“來,吃吧。”
“我這正洗腳呢,你放一邊兒。”
左里正擰眉:“剛才你還支使閨女,進屋就嚷嚷餓了餓了,非要先吃飯再燙腳,現在麵條給你端來了,你又不著急了。”
“我不是不著急,我這不是洗腳呢嘛。”
“洗腳怕什麼的,誰定的洗腳的時候不能吃飯?”
白玉蘭看到她娘接過飯碗。
然後特享福的腳插在熱水盆子裡,腰上圍著棉被,為舒坦,紮了一天的頭髮已經散開了,嘴上還不耽誤吃麵條。
要不是她娘抗拒,瞧那樣,左里正還會幫忙託著二大碗,她娘只需動筷子吃就行。
“那水是不是涼了?我給你再添點兒熱乎水。”左里正顧不上自個吃飯,出屋自取水壺。
左撇子家裡,什麼東西放在哪,估計左里正比左撇子還熟悉。
左里正一邊倒熱水,一邊蹲在秀花腳邊道:“你試試,看看能不能放進去腳。”
這一出出,都沒給白玉蘭反應的時間。
白玉蘭心想:這倆老頭老太太,只出門一天,再回來就能這麼外露了嗎?都不顧及顧及,她這個做晚輩的還在旁邊盯著。
而且,白玉蘭也看的很啞口無言。
里正五叔比她娘大了好幾歲。
村裡婦人們以前嘮嗑時就總說,以五叔的家世,要是想找續絃,應是會尋歲數小的女人來照顧他。要不然找續絃幹啥用呀,人家那種家庭,吃喝不愁的。
嗯,要論年紀,她娘確實符合,算得上屬於“歲數小”的。
但是瞧這樣,誰照顧誰卻不一定了。
什麼里正叔要找人來伺候他,明明是里正叔,一大把年紀了,在反過來伺候她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