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農家,是物就不能扔。
尤其這玉米,玉米身上全是寶。
這回家裡還有騾子啦,玉米秸要留著喂騾子。
像玉米葉子也攢起來曬乾,能製作小屁股墊,能編小筐小簍子,做出刷鍋笤帚。能幹的婦人,不怕費事還能編出門簾子。
像左小稻、小豆小麥就更厲害啦。
左家三位姑娘打小就瞎鼓搗,會用玉米葉子纏成一朵朵小花,底下用樹枝子當杆插著,到了冬日,外頭光禿禿的啥景沒有,左家房間還有假花。
這麼說吧,連回頭啃完玉米後,那瓤子都不能扔。
那瓤子都有大用。
曬透了,留著上完茅廁開腚用。
那不比棍好使?你就說這東西重不重要吧。
燒火也中啊。
秀花只喝口水就繼續幹活,並沒有像以往一般偷懶。
主要是這玩意兒也指望不上別人幫忙呀,偷摸種的。
她嘴上不說,心裡心疼閨女啦。
她掰苞米,管咋的,時不常累了能坐下扒。
她閨女和女婿卻要:手持大鐮刀,彎腚又撅腰,一手四五根,刀刀摟左腿。
她們仨這歲數大的,累得呦,真想僱人幫幹啊。
這回心真是好的,可擋不住秀花身體不中用,這不是才喝完“神仙水”?
沒一會兒就捂肚子:“艾瑪,我得找地方蹲一會兒。”說話的功夫,急忙拽了一把苞米葉子。
白玉蘭以為她娘又是裝的,差些被氣笑,那老太太尋尋摸摸的偷懶。
“去吧,你可瞅著些腳底下,別掉哪去,不用朝遠走,沒人稀罕瞅你,看有蛇!”
目送老孃離開,翹著腳,影影綽綽看到秀花蹲在旮旯,稍稍放了心。
回過頭,白玉蘭對左老漢抱怨道:“娘可真是,啥也指望不上她。”
左老漢抹把頭上汗,憨厚地笑了下:“這就是咱家偷種的,岳母才沒辦法。要不啊,我看她都能給小女婿的娘叫來,讓幫幹活。行啊,管咋的,今日還有心跟著來,爬山沒讓咱倆抬她就不孬啦。”
沒一會兒,沒等秀花回來,小豆揹筐來了,“爹,娘,你們看我這大倭瓜。”
“艾瑪,不知道的以為成精了。”
小豆說:“娘,好幾個這樣的,我家菜長的也特別好。你放心,咱家後園子菜被禍害不要緊,我那些到時摘下來全送家去,再加上咱家大白菜,就夠咱家人一冬醃菜吃。過兩日再帶我妹子他們挖野菜。對了,我這就抱家烀上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