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山也有些不自在。
掌櫃的說:“不行,你那車也太髒。”
朱興德在心裡直罵:淨事兒,你就說能不能便宜吧。能不髒嗎?褪豬的水,茅坑裡的大蛆,這都是有名的髒。
“十八兩,再加兩吊。”
“二十兩。”
“十八兩半,別忘了我那倆推車子。你別不拿手推車不當車子。馬上就要關門了,早賣一日,你就少喂一日。你聽我說……”
“你快別說啦,你是真能說。算了算了,十九兩,倆推車子。”
羅峻熙和楊滿山對視一眼,其實十九兩真的可以,比預想的少許多。聽說五爺爺家的騾車花二十一兩呢。
可大德子卻不幹,非常神奇地忽然道:“十九兩,把你桌上那包糖搭給我。”
……
三位連襟腳步輕快拉著新騾子車走,穩重只能忍到城門口。
出了城門,仨人就不約而同咧嘴笑了。
朱興德先駕駛一會兒,跳下車,“滿山,換你來。”
滿山搓了搓手,“我能成不。”
真就跑起來啦。
朱興德拍著滿山的肩膀,伴著風聲笑道:“咋不成,二妹夫,你行啊,幾下就會趕。”
路上只有他們仨,滿山也沒藏著掖著自己的高興,嘴角咧得大開:“小妹夫,你也快來趕趕車。”
“我真的不行。”
羅峻熙到底被兩位姐夫壓著,趕了一會兒。
最後是滿山一路興奮趕回家的。
朱興德躺在車板上,望著天空,看著倒影,翹著腳丫晃來晃去。
他身邊是小妹夫,對著天空胡亂嗩吶。
朱興德聽那亂七八糟的曲子都覺得心莫名澎湃。
……
天擦黑時,新騾車拐進村。
“里正叔,咱村好像來外鄉人啦。”怕野豬進村,負責巡視村民們說道。
“什麼外鄉人,你看那像狗啃的頭髮,左家幾位女婿。”
這可不得了,這天夜裡,全村男女老少都知曉老左家買車啦。遊寒村僅有的四臺車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