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在左撇子看來,那笑跟哭似的,還挺疑惑這是要說啥。
“親家,這子日肋著嫩麼了,讓嫩麼……”
還要再說,左撇子急忙做個手勢讓打住,這種口條就別客套啦,聽的累得慌還得猜。
“他伯孃,德子是我大姑爺,我不能眼瞅著孩子一人挨累,過來幫忙幹活應該的。你是不知道,我們要是不來,德子就快要累死了,唉。行了,你快進屋歇歇吧,等閒下來再說話。”
朱家伯母愣是沒掃一眼孫氏那面,倒是看眼在油布下面綁架子朱興德背影,這才進屋。
“娘。”蘭草早就準備好水等著。
朱家伯母擺擺手,讓啥話都沒說,她沒精氣神聽。噗通一聲躺在炕上,一覺睡下直到傍晚才醒來。
她醒來的時候,朱家三兄弟早就幫朱興德干好一會兒活。
新弄的玉米樓子在雨中佇立起來。
朱老二在掃院裡木屑,朱老大跪在帳篷下面幫著翻一翻苞米。
朱老三跑到後院兒挖溝渠,怕院裡存水。
而朱興德是送來幫忙的村裡小夥子們。
李氏趁著前院送客說話聲大,特意來到房後和她男人說:
“你不知道,要不是四弟人緣好,來那麼多人幫幹活,咱大房的莊稼就完了,咱兒子閨女就得餓肚子,或是想招買糧吃。可你看看這天兒,說變就變,不定有多少地方會遭殃,買著吃谷價指定貴。連我孃家這回都借四弟光了。”
“我知道。我沒細問還不會看嘛,沒看娘都……唉,媳婦,總之以後四弟就是我親四弟,啥也別說了,你往後多幫四弟妹幹活。我有口苞米麵粥都給我四弟留半碗。我甚至對他要比對我倆親哥哥還好。比對你還好。”
李氏舔下唇,感覺哪裡有點兒怪。
“那個,我過來是想說,那天來了好些人,不能讓人家白幫忙,那一個個累夠嗆。四弟就將娘養的那幾只老母雞全殺了招待人。眼下只留下一公一母配對加打鳴。我還沒和娘說呢。我怕她又連剜帶瞪的,要不然咱倆扯個謊,就說那雞?”
李氏一頓:“反正我不知曉該咋扯謊,你給編一個,娘要是生氣奔咱們使勁。”
朱家伯母就是在這時來的後院兒。
在李氏感覺要完了,雞沒了要被發現時,只看朱家伯母忽然抓起那一公一母,還喊著讓過來幫忙。
朱家伯母親自拎著那一公一母兩隻雞去了灶房。
殺雞。
招待左家。
就是不幹活,親家上門端飯碗也要做豐盛些,更不用說人家幫咱家幹那麼多活。
這一出,將朱興德都看側目了,和小稻對視一眼。
看伯孃不停給他岳父岳母夾雞肉。
朱興德要喂老爺子飯,也被朱老三搶去。
朱老三:“老弟,你吃。”
還別說,這一幕,不知曉內情的會以為老朱家很團結。
……
飯後,朱家人團團坐在老爺子的屋裡,左家人特意躲到其他屋。
左撇子給唸書的小女婿磨墨,白玉蘭和小麥繼續在油燈的照亮下,幫大女兒做炕被。
外面雨嘩嘩地下。
朱家大房先是彙報這次出門花了多少銀錢。
緊接著朱老二開口道:“爺,娘,還有幾位兄弟,我不想和孫氏過了。別勸,就是不過了,沒啥意思。”
堂屋裡一片寂靜。
蘭草在這片寂靜中說了句:“爺爺,娘,幾位哥哥,我能不能也不過了,我不想和周福安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