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流雲神情不如幾位師弟那麼輕松,無奈苦笑道:“這些年如此苛求自己,到頭來卻只是自討苦吃……抱歉,實在是有些亂,待我會宗門仔細想想罷。”
寧千岫將眾人面色收入眼中,及時轉了話題:“但無論如何,若我們不能制止,怕是整個修真界都要被拖入其中。”
鐘善臉色並未好轉:“對方始終隱而不現,觀察著我們的一舉一動,想來未必沒有防備。”
寧千岫瞥了眼識海中暗下的訊號表示,唇角一掀:“總有他不知道的。”
鐘善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草葉:“成了,也別想那麼多,先從寒霜門入手查起,我與江念將青石城的事務穩定下來,便會回到雲隱宗。”
言泉頓時眼前一亮:“師兄回來,我們勝算定然要高上幾分!”
“蔣師兄同掌門關繫好,應當能套出不少訊息,此事便交給你了。”
寧千岫還未開口,幾個人便把分工安排得明明白白,恨不得即刻就飛回雲隱宗,同寒霜門大幹一場。
“看來也沒想象中那麼可怕,你的擔心實屬多餘。”
諸己含著笑意的聲音響起,寧千岫伸手一彈劍靈的額頭。
“你也好不到哪去。”
三年之後,影峰長老沈渡成為繼天下第一之後第二位飛升之人去往仙界,宛若打通了任督二脈一般,自此群星時代的帷幕終於拉開。
一時間,各派飛升之人如雨後春筍般冒了出來,隔三差五便有大能飛昇仙界,久而久之,飛升已成為修仙界見怪不怪之事。
影峰之上,寧千岫跪在瀑布之下一處無名碑前,無言擦拭著玉石雕琢而成的碑面。
遠處有腳步聲傳來,寧千岫沒有回頭,便聽見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
“你師父可是飛升而去,寧小友立碑,可是在咒她老人家。”
一壺酒擱在石碑面前,掌門隨意地盤腿而坐,分明是要弔唁,卻自顧自地將作為貢品的酒壇開啟,替兩人倒了一碗。
“你應當明白這意味著什麼,三日前,師父便已無藥可醫了。”
雲非白拍了拍寧千岫的肩:“該做的你師父都做了,此刻離去,也算是沒有遺憾。”
寧千岫沉默片刻,忽然開口:“不渡海邊,葬劍谷中以及哭魂崖下,都是你。”
雲非白動作一頓,抬眸看向寧千岫:“何以見得?”
寧千岫挑眉:“沒有原因,只是直覺。”
雲非白將碗中清酒一飲而盡後笑起來:“什麼都沒有便想套我的話?”
寧千岫禮尚往來地抿了一口:“願者上鈎。”
雲非白無奈地搖了搖頭:“天下第一開這個口,我又怎會不認?”
“這麼巧,掌門也在?”
“影峰倒是難得這麼熱鬧。”
“掌門可安好?”
腳步聲紛來沓至,鐘善幾人出現在瀑布之下,將手中的東西放在碑旁。
即便已過去許多時日,沈渡的離去仍舊是眾人心上一道無法磨滅的傷口,言泉愣愣摸上碑面,許久紅著眼眶低聲開口:“沈師姐……當真不在了麼?”
影峰之中只餘颯颯風聲,沒有人回答言泉的自言自語。
“好了,也別垂頭喪氣了,我今日來便是為了給你們送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