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著桂岑消失在夜色中,沈遙葭有些煩躁地扯掉頭上的鳳冠。
她隱隱之中覺得她彷彿被捲入了一個無形的漩渦,雖然天下至寶血蠶蛹確實很具有吸引力,但慕容殊是一個為了明月可以不顧一切的人啊。
所以他最在意的應該是她這張酷似明月的臉才對,完全沒有必要三翻四次扣下血蠶蛹,把事情鬧到這麼僵。
除非,他也很需要血蠶蛹。
慕容殊絕沒有表面上那麼簡單,嘖,這安王妃不好做啊。
沈遙葭有些氣惱,洩氣似得想要砸東西洩憤,可一抬手看到那金光閃閃的鳳冠,又立刻抱回了懷裡,千難萬難都沒必要跟錢過不去。
慕容殊給她找了這麼多麻煩,丟了那麼多面子,銀子可不能再丟了。
“小姐,您要的安王府平面圖。”譚柘鬼魅般的從窗外滑進來,將手上的圖攤開在桌子上。
沈遙葭將鳳冠安置好,走到桌邊認真研究起來。
譚柘繼續彙報,“如小姐所料,攬月閣被嚴密看守起來了,但趙晉手下的那幫草包沒有什麼威懾力,不影響我們行動。”
“那也要小心行事,我有預感,這座府邸藏著很多秘密。”沈遙葭的目光在平面圖上仔細搜尋,最後手指落在東南角的那片林子上,“這裡”。
這片林子喚做“櫻月”,因為明月酷愛櫻花,安王便為她種了一片櫻花,據說明月的住處也是在這片林子裡。
不過,自從明月去世之後,這裡就成了安王府絕不允許踏足的禁地。
“我立刻去查。”譚柘說著就準備動身,卻被沈遙葭給叫住了,“我自己去。”
“不行!”譚柘急得脫口而出,意識到自己僭越了之後立刻俯首,但仍是不同意,“這是安王府,小姐您獨自一人實在是太危險了。”
“那種地方,我獨自一人才最安全。”沈遙葭說著已經卸掉了頭上多餘的髮飾,開始脫沉重的霞帔了。
譚柘知道沈遙葭素來都是說一不二的性格,但他仍舊不放心,腦子中總是不斷閃回慕容殊抱著沈遙葭的畫面。
慕容殊這種色中餓鬼,誰知道會做出什麼下作的事情來?
“可是小姐……”譚柘還打算再勸,但沈遙葭直接打斷了他,並將一個白瓷瓶遞到他面前。“我有其他更重要的事情要你去做。”
“小姐要做什麼?”雖不情願但譚柘還是接過了那個瓷瓶。
沈遙葭揚眉一笑,“給慕容殊下毒。”
“啊?”譚柘有些被驚到了,沈遙葭卻笑得越發狡黠,“不論他到底因為什麼而扣下血蠶蛹,他總要救自己吧?”
找一件深藏的東西最好的辦法就是讓他自己拿出來。
前廳之中,正在熱火朝天的行酒令,紀朝之直接拎著酒瓶子往酒裡倒,喝的開心還不忘陶侃慕容殊,“你今天真是一戰成名啊,你知道你瀟灑縱馬帶著沈遙葭離開的時候那麼百姓怎麼說嘛?說彷彿看到了當年那個燦若驕陽的九皇子,說若不是太后阻撓,這京城裡早多了一對郎才女貌的璧人。”
“酒都堵不住你的嘴。”慕容殊眸色暗沉,仰頭灌了一大口酒。
雖然這麼多年他一直都是在燈紅酒綠之中浸淫過來的,但這隻能讓他更厭惡這樣的場面。
要不是今天這場面裡裡外外有無數雙眼睛盯著,他早就不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