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妙漪愈發急得抓心撓肝,一把扯住容玠的衣袖,“給你打瓔珞,你說!”
容玠唇畔的笑意漾深,“他們在說,聖上已經去過裘家,見過江淼了。”
蘇妙漪一驚,“什麼時候?”
“估計是在你不在家的時候。端王說,聖上也很喜歡江淼,所以才鬆口,答應了這門婚事。”
“……”
蘇妙漪懷疑地看了一眼亭中兩人,見江淼的神色從驚訝便成了觸動,忍不住又問道,“端王現在又在說什麼?”
“我會護你一世周全,絕不讓你受半點委屈。往後我有什麼,你便有什麼。萬裡山河,與爾共享。”
蘇妙漪一愣,看向容玠。
容玠也垂眼看過來,“端王的話。”
“……”
待蘇妙漪再看向亭中時,端王已經將江淼擁入懷中,江淼也沒有推拒。二人的身影依偎在一起,倒也十分般配繾綣。
蘇妙漪飛快地移開了視線。
“現在可以放心地走了?”
容玠問她。
“走吧。”
二人悄無聲息地離開,將兩把圈椅留在了岸邊。
沿著迴廊朝前院走時,容玠察覺到蘇妙漪似乎還有心事,“端王對江淼,看起來是真心的。你還有什麼顧慮?”
蘇妙漪微微蹙眉,“你有沒有覺得,端王方才說的話,挺奇怪的?”
“哪裡奇怪?”
“什麼叫我有什麼你就有什麼?這算什麼,江與宋,共天下?”
蘇妙漪忍不住小聲嘀咕,“不像是在許諾共白首,倒像是讓合夥的東家放心呢。哪有人這樣追求姑娘,表露心跡的……”
“你在這種事上倒是經驗豐富。”
“那是自然,從小到大我收到過的情詩信箋,堆起來都有一籮筐,還有當面聽過的話……”
說到一半,話音戛然而止。
蘇妙漪忽然意識到自己身邊站著的是容玠,果斷閉上了嘴,輕咳兩聲,才又道,“你又不是沒見識過。”
她的本意是,容玠也是自幼就受人追捧的神童才子,給他寫情詩的娘子們也不少。可容玠似乎是領會岔了她的意思——
“你的本領,我確實是早有見識。”
蘇妙漪眼皮一跳,剛想再說什麼,就聽得容玠清冷的聲音。
“光是我在婁縣那幾個月,你就攏共收到了四封情信,兩件定情信物,還有三個書院裡的學子,私下向你求愛。”
在蘇妙漪震愕的眼神裡,容玠如數家珍地報起了那些人的姓氏,口吻平淡,“一位寫酸詩都用錯典故的魯公子,一位是採了一堆野花給你編了個奇醜無比花環贈給你的蔡公子,最後一個是集賢書院唯一能去會試,卻名落孫山的高公子。”
“……”
蘇妙漪不可置信地望著容玠,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你怎麼會……”
怎麼會記得如此清楚?
暫且不提距離婁縣的那段日子已經過了多少年,就連當初在婁縣時,她也從來不知道,容玠將這些看在了眼裡,記在了心裡……
她一直以為,容玠是不在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