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著的劉其名、死去的鄭五兒,此時此刻齊聚公堂之上,真相昭然若揭。
知府和傅舟瞬間面如死灰。
“爹,爹救我啊爹!”
一看見劉富貴,劉其名就拼命掙紮起來。
劉富貴也大驚失色,慌忙沖了過去,可卻被李徵帶來的人攔住。
“李,李大人,這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他欲言又止,“我家劉公公……”
聞言,李徵轉頭,目光終於落在了劉富貴身上,“劉公公已在聖上面前自證,對劉家的所作所為全然不知,任憑聖上發落。”
此話一出,一錘定音。
李徵落座,“此案牽扯甚廣。從臨安府衙到永福坊,所有涉事之人都要一一查問,開始吧……”
“等等。”
蘇妙漪忽地上前一步。
李徵看向蘇妙漪,“你就是揭發此事的知微堂東家,蘇妙漪。”
“正是民女。”
蘇妙漪低眉斂目,“之所以能揭發此事,並非民女一人的功勞……還因臨安府衙內有為官者良心未泯。”
頓了頓,她掀起眼,看向傅舟。
似乎猜到蘇妙漪要做什麼,傅舟神色一動,幾乎有些按捺不住。
蘇妙漪卻收回視線,平靜道,“若沒有傅舟傅大人暗中相助,民女也不會這麼快發現永福坊經營的白鴨生意。如今有李大人做主,傅大人,你還不盡快將整件事的來龍去脈和衙門內的涉事之人一起交待了嗎?”
知府和劉富貴驀地看向傅舟。
劉富貴臉色鐵青,難以置信地吼道,“是你,是你出賣了我?!”
傅舟當機立斷,就好似落水之人瞬間攀住了蘇妙漪丟下來的救命稻草,撲通一聲跪下,咬牙道,“李大人明鑒!白鴨生意喪盡天良,下官心有不忍,可身居下位,卻只能隱忍蟄伏,蒐集證據,只待時機成熟……”
蘇妙漪垂眼,眸光不定。
這一晚,臨安府衙裡燈火通明、徹夜未熄。可天亮時,一切終於被審問得水落石,劉富貴父子、永福坊的鄭家人,包括府衙裡的涉事之人,除了傅舟以外,通通都被關押進了大牢,等候發落。
至於鄭五兒的屍體,則被交還給了蘇妙漪。
天光微熹時,蘇妙漪帶著雀奴等人將鄭五兒的棺柩從府衙重新抬回了西山。
墓地早就安排好了,在向陽的坡上,面朝著臨安城——這是江淼拿著羅盤測算出來的風水寶地。
“當著欽差的面說謊,蘇妙漪,你當真是膽大包天。”
容玠和蘇妙漪站在樹下,看著鄭五兒的棺柩緩緩落土。
蘇妙漪低聲道,“你要告發我麼?”
容玠頓了頓,“是為了穆蘭?”
蘇妙漪沉默片刻,才低垂著眼,緩緩道,“想要此案水落石出、速戰速決,臨安府衙需要一個人反水,拿出更多證據。我只是希望……這個人能是傅舟。”
生怕容玠還要繼續追究,她轉移話題道,“劉其名……你是怎麼做到的?”
容玠挑挑眉,“不如你先說說,鄭五兒的屍體。”
提起此事,蘇妙漪忍不住掀了掀唇,“那日我上西山之前,到處尋閑漢掘墓,不過是為了引開劉家的注意力。實際上在我們上山前,淩長風已經將鄭五兒的屍體挖出來,藏在了安全的地方。以防屍身腐壞,棺材鋪的師傅還特意在棺柩中存放了一種特殊的香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