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頭問道。
“不冷……”
面前的男子低眉,聲如暖玉,終於問出昨夜錯過的那句:“……阿遲,你信我嗎?”
他臉上帶著些少有的輕笑,讓她覺得暖烘烘地,倒不像從前那般清冷。他話中之意,江遲聽得懂,可就是不願理睬。
她轉身,走到他身前。
皺著眉頭,冷聲道:“低頭!”
男人聞言乖乖低下了頭,可嘴角還是止不住的笑意。
她幫他繫好大氅胸前的系帶,隨即又順勢踮起腳貼在他右耳旁,一字一句道:“自然是信的!”
江遲瞧著他耳邊瞬間發紅,頗為滿意地點了點頭。
他羞紅了臉,一雙眸子直勾勾地盯著面前的女子。
江遲忽然感覺額間發涼。
仰頭時,竟落雪了。
陳十年的薄唇微微顫動,上下開合卻未出聲。沉默良久,才緩緩道出一句:
“江大人,”
“等黃梅開時,我要告訴你一個秘密……”
江遲沒顧及他口中話,只是忽然想起他還未曾嘗過這清河縣的古董羹呢。
今日落雪,倒是個好日子。
“倒不如今日,我們……”
江遲仰頭向他看去,這小郎君的眉毛長而濃密,如遠山芙蓉,鼻樑高挺,唇薄卻又不薄,五官精緻得像是被細細雕琢過一般。若是在柔上一些,與那些貴家小姐也是難分上下的。
可偏偏那傲然的背脊給他添上了幾分男子硬氣,讓他真真地成了一個貌美的小郎君。
他只消隨意一站,便已是風華絕代。
零星的碎雪落在他的頭上,是天意,也是眷顧。
這種模樣的小郎君該是被她藏在金屋裡才好的,她有些後悔,不該叫他出來拋頭露面,惹上什麼不該惹的情債。
忽地,他摟住她的腰肢,將她擁進自己的懷裡。用臉頰軟軟地蹭著她的額頭,而他的手指卻緊緊攥著拳頭,青筋暴起。他在心中默唸了一句:“江大人,我似乎等不及了……”
“怎麼了?”
江遲發惑。
“沒事,怕你冷……”
內院牆邊的那株黃梅隱隱鼓出一個個花苞,沒叫任何人發現,除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