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來啦……”
她嗓音柔軟,還帶絲絲沙啞。
她抬手輕撫著他的半張臉,眉眼微低,臉色漸漸泛起紅暈,悄悄地一直蔓延到頸後。
小徒弟站在她身前紋絲不動,只是他覺得今日的師傅有些不大一樣。
今日的師傅不似以前那般清冷、孤傲,他喜歡這樣的師傅。
師傅臉色泛紅定又是吃醉了酒。
也是,師傅只有吃醉酒的時候,才會此般待她。
他皺著眉頭,將嘴角的話吞進了肚子裡。師傅醉了,他不該說些不規矩的話。
福新樓
陳十年趕到的時候劉大山已經被捉拿了。他瞧著江遲滿眼充斥著怒意與憤恨,並未阻止。
可他心中又不禁惴惴道:“難道是我猜錯了?”
方才來時,林仵作的臉色並不太好。他猜這其中定然還有什麼別的由頭。可林仵作並不似江大人那般喜形於色,因為她太會掩飾自己了,叫人是一點都看不透。
所以,他心中所想種種,也只能是猜測。
他環視著整個福新酒樓,堂中桌椅幹淨無瑕,並未落塵,想來生意也不算太差,只是為何……
“為何?”
“不必問我為何,我劉大山就想一家獨大!” 被押在一旁劉大山,瞪大了眼睛嘶吼著,倒是有了一種他是受害人的感覺。
江遲對他本就不滿,今日又害得她腹痛跑肚。這口氣無論如何,她是忍不下的。
她緊握雙拳,本想暴揍他一番。
但是礙於官職律法只得做罷。
“這官做得真是窩囊!”
這時,十年忽然從身後狠狠地給了劉大山一腳。這一腳直踹得劉大山跪倒在地,嘴角也隱隱滲出些血跡。
這一腳,可是解了眾人憤恨。
江遲看向十年,偷偷豎起大拇指,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
十年微微點頭,嘴角是一絲不太起眼的笑意。
他為何突然想要踹上那劉大山一腳?或是因為他謀財害命,或是因為他狂妄囂張,亦或是害了江遲跑肚。
他也分不清自己究竟是為何了,可能是隻是見不得她受委屈吧。
“走!押回府衙吧!”
江遲顫顫悠悠地跟在一眾衙役身後,同十年並排走在隊尾。她擺弄著腰間的香囊,裝作漫不經心地樣子,問了一句:“你怎麼跟來了,這麼晚了怎麼還不去休息?”
小郎君如此貌美,若是被這北風吹壞了可不好!
可是她又想,小郎君能來自然更是歡喜。
一時間竟也說不清,到底是要他來,還是不要他來了。
陳十年此刻確也在細細斟酌江遲的話中之意。所以,她是希望他留下,還是想要他回去呢?
但他轉念一想,江大人向來直爽,不喜歡彎彎繞繞地,那便應當是字面意思了吧……
“我是想來看看,有沒有什麼幫得上忙的……”
江遲聞言微愣,旋即恍然,笑著點頭。
卻又暗戳戳地埋怨道:“就只是幫忙嘛?怎麼也不說可憐可憐我啊……”
說道可憐時,一陣凜人心骨的寒風撲面而來。自經了上回一場大雨後,這早晚的天兒越發寒冷了。
江遲今日是午後出來的,外邊也沒有披個袍子。只能偷偷搓著手臂,蜷縮著身子,保暖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