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背後一定另有其人,那意圖謀反的也不是周麟山。
這時,陳十年匆匆趕來,兩人相見第一句便是異口同聲的“我們都被騙了!”
“是大皇子!”
“是我皇兄——”
倉促跟來的周棠顯然不知道兩人在說些什麼,她今日來只是想借用江遲的令牌去獄中見一見周麟山的。
既然江遲這日忙碌,她改日再來也是一樣的。
卻不想,江遲似是早就猜到她的心思一般,徑自摘下腰間的令牌塞到了周棠的手中。
隨後,兩人坐上馬車便直奔皇宮。
“你是如何發現的?”路上,陳十年忍不住開口問道。
“印泥!”
“三盒龍雲印泥,陛下一盒,你一盒,周麟山一盒。那日你說你的那盒送給了大皇子,宮外只有周麟山那一盒,而周麟山那盒早就被周溶誤送進了大理寺,所以只剩下一個人了。”
陳十年輕撫著江遲的額頭,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原來如此。”
“那你是如何知曉的?”
“大皇兄在隴西起兵謀反了……”
尚書房內
元禹帝坐在桌案後,眉頭緊鎖,他手中端著茶杯,卻沒有半分喝茶的心思。他現在腦子裡想的全都是剛剛聽到的話,他的長子周衍在隴西起兵謀反了。
皇帝身側站著幾名文官,也是同樣的愁眉苦臉。
“陛下,不如去信勸降吧,大皇子只是一時糊塗,一家人何必出此戰事呢?”吏部尚書只低聲開口。
畢竟此事也是皇家人的家事,本是同根,如今卻短刀相見,傳出去定然是會失了皇家顏面的。
若不迅速解決此事,結局怎麼寫都是不好看的。
論武取,驃騎大將軍賀楨護送鴻臚寺使臣前往西陵已經半月有餘,一時半刻恐難回京。現下京中雖有中郎將幾位,但皇帝近身不可無兵,所以若是派兵前去鎮壓,還真是難尋一位領將。
眾人只就著時局分析利弊,卻也猜不出皇帝的心思來。
那邊畢竟是皇帝的親骨肉,誰又敢貿然諫言?
八年前太子殿下在大戰前身中劇毒,至今身虛體弱,不曾康健,即便眼下二皇子有心前去,恐怕皇帝也不會應允。
如此一想,便只能議和。
可這大皇子既已決心謀反,定然是沖著皇位來的,又怎會輕易議和?
文無勝算,武沒強將。
眼下這局勢,元禹帝自己心中也是瞭然。雖說愁人,但若要解決也不是沒有一點辦法。
周衍那小子自幼便沒了母親,那時他也初登大寶,政事繁瑣,少有閑暇,對周衍多少是有些疏忽。
後來請了太傅來教導,學有所成,這孩子卻不願同人親近了。
想著性子使然,他這個做父親的便也沒有多加束縛。
偏偏是作為長子,周衍太要強了。
一心計較輸贏的人,永遠成不了大事。
所以他必須找一個人,找一個能叫這孩子認清現實的人,叫他徹徹底底地輸一回。
“啟稟皇上,太子殿下與江大人來了。”守在尚書房前的大監李德海只遞了句話進去,門便被人從裡面開啟了。
見殿中氣氛低迷,江遲料定事情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