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北走,天氣越涼。
他們一行人並未走官道,怕人多眼雜只抄了條鄉間小路而去。可這一路上也沒多太平,許是那幾箱箭支太過顯眼,倒是招了好幾波土匪來。
好在功夫好的幾位兄弟都被叫來押運了,只留下一位陳八年在府衙裡看家。
其實,如今這情形倒與他們所料想的大差不差,只是還缺一批周丞相派來的遲遲未至的黑衣人。
馬車攆過一塊碎石,江遲被顛簸得頭痛。
林中枯枝簌簌落地,一陣涼風襲入馬車,江遲眉眼一挑,懶洋洋地開口:“等了這麼久,終於來了!”
“路程過半才出手,是覺得我們走不到這裡?” 霜荌輕蔑一笑,纖纖玉指早已撫上腰間那兩柄短刀。
“喀嚓”一聲,是樹枝被人踩斷的聲音。
負責押運的那幾個府衙兄弟死守在車前,反倒是江遲第一個沖出去了馬車,似是早已等不及要去比試一番了。
丞相派來的刺客,她還真的好奇呢!
黑衣人落地,刀劍碰撞的聲音響徹整個林間,那些人手中長劍揮舞,招式狠辣,每一擊都像是奔著殺人而去,毫不留情。
江遲卻也不甘示弱,手中的劍更是絲毫沒有停下過。
為首的黑衣人更是武功高強,但卻也被逼退數步,看起來是處於上風,但卻很快便有劣勢。黑衣人見此,眼神越發陰沉,突然手中長劍橫掃,朝著江遲的脖頸砍去。
“阿遲,小心!” 一道驚呼從馬車裡傳出來,江遲身子一閃,避過致命的一擊,同時腳尖踢向對方小腿那人痛呼一聲,踉蹌後退數步。
彼時,其他黑衣人正向那些盛放箭支的箱子逼近,一群人圍攻廝殺,儼然一片混亂。江遲縱身一躍,直奔黑衣人襲去,卻絲毫沒有聽見馬車中的呼喊聲。
……
一片混戰之後,幾個受傷的黑衣人逃竄離開。
看著從箱子裡冒出頭來的陳亭遠,江遲總算鬆了一口氣,“看到沒這些人都是沖你來的,丞相早就想殺你滅口了!”
“要不是我們把你綁來,你能有命活到現在?”
陳亭遠趴在大箱子裡不敢吱聲,只悄悄用手指了指那輛沒有動靜的馬車,“好像是調虎離山……”
江遲頓時身子一僵。
她起身奔向那輛馬車,沾著鮮血的雙手顫顫巍巍地掀開簾子——
竟空無一人
她的目光四處找尋,還是沒有見到陳十年的身影。
頃刻間,她只站在那處整個天地彷彿都在快速旋轉,模糊的人影在她眼前移動,卻見不到那個素衣郎君的半點身影。
江遲只覺得心跳驟然加速,她慌亂地回眸去看箱子裡的陳亭遠,卻見他早已嚇得魂飛魄散。
慌亂之中,她跌坐於箱蓋上,整顆心瞬間就像被掏空了似得,眼眶發熱,鼻尖酸澀,幾欲落淚。
“十年暫時應該沒有什麼危險……”
陳六年將江遲從地上扶起,抱上了馬車。
任誰都想不到,有那幾箱明晃晃的金銀在,他們竟然是帶走了十年。陳六年也沒敢多說話,生怕沾了什麼晦氣,再讓她傷心。
眾人休整一番後,又繼續趕路了。
陳大年駕著馬車,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