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霜荌的身量修長,肌膚雪白如脂,眉目清秀,一頭烏發用木簪子束起,
霜荌的身量修長, 肌膚雪白如脂,眉目清秀,一頭烏發用木簪子束起, 隨意垂在腦後,只靜靜地坐在膳桌對面飲茶淺笑。
她的容貌很美,是那種讓人看上一眼便無法挪眼的,即便此刻臉色略顯蒼白, 也依然能給人一種驚豔之感。
“霜荌......” 方才進門的罄竹有些擔憂地喚了她一聲。
霜荌放下手中茶杯, 輕輕抬眸望向她, “怎麼了, 阿竹?”
罄竹在屋中環視一圈後, 伸手示意她出門去, 霜荌微蹙黛眉站起身來,隨著她往外走去。
走到院中時,罄竹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回頭看了一眼, 見四周並沒有其他人跟隨, 她這才稍稍鬆了口氣。
“怎麼突然叫我出來?”離了庭院,霜荌不解地問道。
罄竹神情嚴肅,拉著霜荌在一座涼亭前停下腳步,轉過身子凝重地盯著面前之人,“當年之事, 你可還記得?”
“你是說......”霜荌微微一怔, “記得......”
“那你可還記得當時我們所見的黑衣人手上有何明顯的印記?” 罄竹忽然走近,拉著霜荌的手追問道。
一陣微風拂耳而過,將涼亭四周的竹葉吹落, 發出嘩啦啦的聲響。霜荌搖搖頭,努力地回想著當時的場景, “記不清了……”
“那......你再仔細想想,我記得當時他的虎口處好像有一個什麼印記,但是我記不清了……”罄竹略顯急切地解釋著,她的眼睛死死地鎖定在霜荌的臉龐,生怕錯過她臉上任何細小的表情。
霜荌坐到一旁的石凳上,小聲切切道:“是個圓形的印記吧,貌似?裡邊隱約還帶著點什麼花紋……”
“對!應當就是一模一樣的印記!”罄竹恍然,連聲附和。
霜荌聽得雲裡霧裡,但也隱約猜出了大概,忽地站起身來慌忙追問,“阿竹,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怎麼會突然提起那個人了?”
罄竹搓了搓手,靠在一旁暗灰的石柱上,猶豫著不知該從何說起。沉吟片刻後,罄竹猛然起身,“昨夜那人不知為何又找上我了,他以為我還在為你找蝕蠱丹的解藥,所以便以解藥做要挾來與我談條件。”
霜荌沒有言語,只靜靜地聽著。
“你猜他對交換條件是什麼?”罄竹擺弄著身旁發幹的竹枝,略有些玩味地開口。
“難不成是常婆子?還是什麼別的東西?”
“確是牢裡那位,只不過是那個男人……”罄竹語氣平靜,似乎對此已有準備。
霜荌自然知道那個男人是誰,只她沒有想到,都到了這種時候竟然還有人要保他。霜荌下意識地松開手,往後退了兩步,扶著石桌的指節用力到發白。
她的臉色頓時慘白,心中也忽然生出一種壓抑之感,只聽到那人的名字就猶如被千斤重石所壓,幹裂泛白的嘴唇也跟著無聲的嚅喘,簡直沉重到透出不出氣來。
罄竹見狀,只將她摟緊自己懷中,輕緩地撫摸著她的後背,“荌荌莫怕,莫要忘了你身上的毒物已解。”
今日的天色有些發陰沉,灰濛濛地空中難得見著半束陽光,江遲順著鵝卵石鋪就的小路行慢慢至涼亭。
“怕甚麼?兵來將擋就是!”
背 後傳來一句堅毅且沙啞的嗓音。
罄竹倏爾回頭,難以置信地看著面前之人。江遲一襲男子裝束,輕巧且靈動地站在二人面前,雙手負於身後,寬袍長袖,將其襯得穩重且肅然,像極了府衙正院裡那兩株冬日不敗的青松,不屈於寒霜凍雪,不敗於凜凜西風。
恍惚間,她好像在江大人的身上見到了他的影子。
“江大人,你怎麼來了?”罄竹訥訥開口。
江遲左右打量著這座小涼亭,眼角微微彎了彎,似乎是在笑,“你不是早就在等我了嗎?”
罄竹點頭,這位江大人似乎遠比她想象中的要更加謹慎細心。
果然不其然,和聰明人說話就是簡單。
荒涼的林中小徑驀然變得安靜了下來,霜荌也總算緩過神來了。這小丫頭面上一副生人勿近,武藝高強的模樣,可私底下卻還是會對過去的回憶有所畏懼。
在心思上,倒還是略遜一籌。
江遲也沒多言,只揮揮手道:“外邊太冷了,回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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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內眾人環坐堂中,各自低頭喝著茶水,誰也沒有先開口,氣氛頗顯沉悶。良久之後,江遲方才開口:“諸位,我們怕是遇上勁敵了。”
“什麼人?”陳六年聞言,抬頭望向江遲。
江遲側身望向了罄竹,遞了一個眼色過去後便自顧自地端起了茶盞,慢悠悠道:“莫急,先聽罄竹姑娘細道原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