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隨手抓起茶杯在手中隨意地擺弄著,灰暗的眸子裡看什麼物什似乎都是黯淡無光的。
他不敢再回頭,怕碰上他們的目光。
因為在這個正堂之中,只有他才是外來者。
淡漠之間,他的手肘忽然被人戳動了兩下。
許是那個心細的長兄發現了他的低落,他放下手中的茶杯慢慢轉身,正欲開口便撞上了那雙眸子。
不是他們的,是她的。
他低頭看著面前的小姑娘,眉角上挑,嘴角帶著些慵懶地笑意,淡淡道:“怎麼了?”
“五兄信中可曾說了什麼?”
江遲眨眨眼,只撇嘴委屈地又往下拖了拖陳十年的胳膊,“夫子……”
“不識字……”
說著又主動挽起陳十年的小臂,將信紙遞到了他身前。
大庭廣眾之下,被江遲這麼拉著的陳十年倒有些不好意思了。他喉結不經意地向上移動,嘴唇微啟,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既曖昧又矜冷。
“十年夫子——”
江遲撒嬌般地貼近陳十年的下頜處,“你就幫我看看吧!”
溫熱的氣息撞擊著男人的肌膚,帶出陣陣癢意,陳十年心神微動,臉色微微發紅。
架不住磨人的小妖精,陳十年略顯尷尬地接過了江遲手中的信紙。
男人偷偷為自己捏了一把汗。
幸好是背身面對眾人的,才不至被人瞧見。
但此刻他的心中更多的是雀躍,是用所有詩詞歌賦都無法描述的的心情。
他揉了揉額頭,讀起了那封信。
通篇看下來,他覺得江遲可能會失望。
因為信中說:“年前恐無法歸家。”
他垂著眉眼,思忖著該如何同江遲說這事。
“怎麼樣?”
“老五可是說過年要回來?”
江遲眨著眼睛,迫不及待地想要得到答案。
陳十年將信紙摺好,送還給了江遲,“信中說年前恐怕回不來了,但年後有時間一定會回來的,他叫各位兄長切勿掛念。”
江遲聞言,整個瞬間就蔫了下來。
過年就是要團圓的,可老五今年又說不回來了。
她心中雖然有些埋怨,但好在這次阿五說了,年後會回來。
年後就年後吧。
她跟著師傅學醫修行,也是得尊師重道的。
江遲沒再計較。
雖然阿五回不來了,但年還是要過的。
“臘月二十四,撣塵掃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