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禹帝拄著手臂揉了揉額頭,“已至年關,他還不想回嗎?”
“這……奴才也不知啊!”
元禹帝冷哼一聲,“還真是個倔脾氣!”
大監站在一旁不知該如何接話,只屈膝道:“今日外邊的天兒也暖和,聽說禦花園的晚梅開了,皇上不若去散散心罷?”
皇帝沒有說話,只拂 袖走出了禦書房。
確實是暖和。
枝頭的晚梅在嬌俏著起舞,似乎是在雀躍。
“朕與先皇後初見時也是這樣一番場景……”
一襲微光將眼前的晚梅骨朵兒襯得耀人,清兒從深處踽踽走來,一襲青衫之上充盈著林中的竹松之氣與晚梅淡香。
在高樓之上頌詩飲茶,同諸天蕩氣撕破雲霄,她會與群雀共賀盛世,比肩明月,驚破山色。
她是朕的妻。
她向來一身傲骨,他也早該想到他們的孩兒也是這樣一把硬骨頭。
清兒回不來了。
但他的珩兒還在。
皇帝猛然轉身,對候在一旁大監直聲道:“李德海,派人遞信去武安廟!”
“就說,太子不歸,朕便親臨!”
老皇帝依舊站在當年那株晚梅樹下,紅梅落在他的肩頭,就像她站在高樓之上勸誡他一般。
“你是君王,但不止是君王!”
這話是沒錯的,只是他似乎理解的晚了些時候。
能高立於玉宇之上,也能清白於華廷之中。
方是為君之道。
他做得不夠好,所以才希望後來者能知曉。
西山落日,撲面的霞光姍姍來遲,晚梅依舊盛放,他也在大監的攙扶下背身回到了宮中。
光打在背上,光也照著遠方。
風聲摧打著枯草,是西山,也是奚山。
清河府衙內熱鬧卻依舊蔓延,少年人的背影悄悄靠近,訴說著角落裡無人知曉的愛意。
“來信了!來信了!”
突如其來的一聲尖叫打破了陳十年沉醉已久的美景。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