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民眾之冤,做父母之官”
“而你屁都不是!”
江遲陰沉的臉色依舊難看,渾身上下散發著濃濃的戾氣。方才從地上爬起來的古河縣令,俯著身子站在一旁,畏畏縮縮的,活脫脫一條失勢的哈巴狗。
經瞭如此一遭,這古河鎮縣令才算老實,恭恭敬敬將兇犯劉福給送走了。而那地上的銀錢也被當做證物,叫江遲拿走了。
……
另一邊府衙內接到六年飛鴿傳書後的陳十年,有些犯愁。雖說江遲此舉於道義上並無過錯,但是公理而言,他們先動手並不在理。
陳十年捧著手中如雪般的信鴿放了出去,他望著西邊翻上 來的黑雲,心裡莫名地不安。他思來想去,總覺得那古河縣令不會就此做罷,只怕還有什麼別的算計。
“罷了,我還是去同二郎商量商量吧!”
他緊握著手裡的信紙匆匆忙忙地便趕去了正廳西側的耳房。如今倒也顧不上敲門了,他推門進去便說道:“二郎,如今府衙中還有多少衙差?方才六郎來信,予總覺此事並非表面上那般簡單……”
二年本在耳房裡省察歷年來辦過的案子,面對十年的突然闖入有些驚慌。他還未來得及開口問道,十年便將一封飛鴿傳書遞了過來。
這信紙他認得,是六年常用的。
他接過十年手裡的信紙細看了一番後,忽然抬頭,一臉嚴肅地盯著十年,“你是怕,他們回來的路上會出岔子?”
十年點了點頭。
“好,我知道了,我馬上去召集人馬。既然他們要玩陰的,我們也得備好萬全之策才行。”陳二年握緊拳頭,轉身向門外走去。
十年站在耳房內很是突然的冒出了一句:“二郎,可否也帶我前去?”
說出此話時,十年心中是有些猶豫的。在他們眼裡,他連自保都做不到,去了也徒增麻煩。他猜二郎真的會拒絕自己,可他還是想去幫一幫他們。若是江遲能平安歸來那自然是好的,倘若真的出了岔子,他也能幫著些。
想到這,十年不自覺地便抓緊了衣袖。
“一會兒府衙門口集合,記得帶上蓑衣,要變天了!”陳二年竟出人意料地同意了。
同一是一片灰濛濛地天空下,江遲眾人正押解著劉福回清河。雖然早就看出天色不好,但江遲還是執意快些回到清河。
其實她心裡早知,這回清河的路途不會順利,所以想著趁著古河縣令還未反應過來,早些回去。
不過頃刻,瓢潑大雨傾盆而至。
山道上的樹枝被雨水沖刷過後,顯得更加晦暗。雨滴連成珠串從蓑衣上滑落,江遲眼角處的幾滴雨水滑過臉頰,最後墜落在棕馬的長頸處。
“阿遲,這雨實在有些大,我們不如找出地方歇歇腳罷!”陳大年灌了滿口地雨水朝江遲喊一嗓子。
“前邊有處破屋,我們到那再歇吧!”
江遲遙遙地回了一聲。
就在這時,林中忽然穿來一絲異動。陳六年格外警惕地向林中望去。但是卻只瞧見一片昏暗,除此什麼也看不到,他不由得心生奇怪。
“難道真的是自己聽錯了?”不過剛剛那沉悶的聲響又不像是幻覺,陳六年雖然心中疑惑,但也不敢貿然行動,於是便靜待著那聲音傳來之處。
只聽一聲銳利刺耳的箭鳴聲,幾只長箭刺破長空,直向他們沖撞而來。鐵鑄的箭頭劃破雨滴,誓要奪人性命一般。
陳六年順勢直接拔出腰間配劍,將其一以分之。一聲悶響,那支長箭被劈砍成兩半,落在地上滾動起來,還帶著陣陣火星。
“大家小心,有埋伏!”
陳大年同餘下幾個衙役立刻揮舞手中武器,長劍騰空,劍光雀起,那些箭矢紛紛被擊落,掉落在地上,發出陣陣脆響。
正當眾人準備鬆下一口氣時,林中忽然又冒出數十個黑衣人,個個皆是手持長劍,深情冷峻,目光淩厲,形成團團包圍之勢。
江遲蹙眉,“這老頭還是心狠手辣!”
陳六年縱身下馬,長劍立於身前。一陣狂風吹起,他眉前的鬥笠微微上揚,露出他眼神中濃濃的殺意。
是時,黑衣人猛地拔劍而出,劍指江遲。
瞬間整個林間混成一團,刀劍聲、風雨聲相互交雜。江遲本就被劃傷的手掌又開始滲出血跡,混著淺淺血色的雨水順著她的手掌滑過她手中長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