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臉色愈發動人,抿唇一笑間,好似山茶綻放,蘊露含情。
燭火搖曳,映照出紅帳裡兩個逐漸靠近的人影。
夜雨無聲潤物,瓊苞悄然吐蕊,滴開最鮮嫩的花瓣。
……
覓瑜是被一陣動靜聲吵醒的。
她神思迷濛地想著,青黛和慕荷是怎麼了,不像平日那般輕手輕腳,然後她才意識過來,發出聲音的人可能不是她的侍女,而是她的夫君。
昨日與她成親的太子,盛瞻和。
她升起一陣遲緩的害羞與驚慌,回憶起禮儀姑姑的教導,掙紮著想要爬起來服侍,但痠痛的身子與撫上她面龐的手掌阻止了她的舉動。
“不急,離謝恩的時辰還早著。”一個聲音道,“紗兒再睡會兒。”
這聲音與昨晚徘徊在她耳邊的相似,只是少了一分低啞,多了一分溫情。
還有覆蓋在她臉龐上的手掌,亦如昨夜紅燭時分,他在她的身體各處探索,點燃簇簇火苗,讓她禁不住紅了雙頰,泛出羞赧的熱意。
“殿下……”她柔柔喚道,聲音極細、極輕,似春雨中綻放的海棠,於清麗中帶著嫵媚,嬌羞而動人。
身旁人含笑回應。
回應了什麼,她沒有聽清,也許是喚了她的名字,也許是說了幾句話,總之,他的回應讓她感到一陣安心,在迷迷糊糊間又睡了過去。
直到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她才在侍女的輕喚下醒來。
她先是迷濛片刻,然後徹底清醒,急忙起身:“怎麼是你們兩個喊醒的我?禮官呢?還有——”
她往旁邊看了看,沒有見到預想中的身影,登時感到越發不安:“殿下、太子殿下呢?他在哪裡?他去向聖上與皇後謝恩了嗎?”
依照禮制,新婚的第二天,太子與太子妃需向帝後謝恩,屆時會有禮官提醒,不怕誤了時辰。
覓瑜昨日累了一個白天,晚上又被折騰了一通,躺下時精疲力盡,幾乎沾枕而眠。
她本以為不會有什麼大問題,哪料想一覺睡過了頭,新婚丈夫和婚儀禮官都不見了蹤跡——她不會是第一個嫁進來就壞了規矩的太子妃吧?
眼見她的臉色開始發白,青黛連忙安撫:“姑娘莫急,時辰還早著。”
“是太子殿下叮囑的,姑娘昨日累了,需要好好休息,不必勞煩典儀姑姑,由奴婢兩個服侍就好。”
“姑娘可是忘了?再早些的時候,太子殿下親口同姑娘說過,讓姑娘好好休息,多睡一會兒。”
慕荷跟著點頭:“正是。姑娘這會兒起來正好,待得梳洗用膳完畢,也差不多到了時辰。”
話說到這裡,青黛忽然拍了拍自己的腦袋,笑罵:“哎呀,瞧奴婢兩個,稱呼姑娘稱呼慣了,竟忘了改口。”
“從今天開始,姑娘就是太子妃了。太子妃安好,太子妃莫怪。”
慕荷也被提醒,改口道:“青黛姐姐說的是,奴婢一時忘性,錯了稱呼,還請姑、請太子妃見諒。”
覓瑜有些不適應這個稱呼,比起姑娘,太子妃更偏向於她的身份,而非她本身,但規矩所在,她也只能學著適應:“現在什麼時候了?”
青黛給了一個回答,果真離謝恩的時辰還有半晌,足夠她悉心梳洗裝扮。
覓瑜鬆了口氣,一邊起身讓兩人伺候,一邊詢問:“太子殿下人在何處?”
青黛道:“太子殿下早早醒了,因不願驚動太子妃,便去了外頭讀書,太子妃可要喊殿下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