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石介紹完後,老者打量著周圍的衙差們,小心翼翼地問道:“必……必須要去嗎?”
王安石笑著說道:“盡隨你意,不強求的。”
“那……那我……我下次……下次再去吧!”
老者明顯有些恐慌。
王安石不再阻攔,當即做出了一個請的姿勢。
頓時,老者快步上了馬車,朝前方的鄆州奔去。
車隊速度甚快。
至少是剛才停下前的三倍速。
不消片刻,便沒有人影了。
王安石無奈道:“齊州的名聲就這麼差?”
這時,一旁一名青年衙差道:“官人,若……若是我見到這一幕,或許也會跑!”
“為何?”
“堂堂一位知州,在烈日酷暑下,站在官道上招攬商人,還如此客氣,這……這若不是親眼所見,別人告訴我,我都不相信,他可能覺得咱們是騙子吧!”
“畢竟,前段日子,青州也出現了一批剪徑者。白天是廂兵,晚上就成了盜賊,商人們都怕了,根本不信官!”
王安石不由得皺起眉頭。
他在鄞縣時,大多考慮的都是農事。
但來到齊州後,發現各種古怪的事情層出不窮。
在百姓眼裡,官員和盜匪,一個是明搶,一個是暗搶。
本質上並沒有什麼區別。
他不由得想起那幾個天天盼著去做京官的官員,經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
“不身在汴京,伱永遠不知汴京到底有多繁華;不身在其他州府,你永遠不知它到底有多糟糕!”
身在汴京,會覺得大宋堪比強漢盛唐。
身在一些偏遠地方,會感覺身邊處處都有陳勝吳廣、黃巢之流。
王安石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喃喃道:“本官還就不信這個邪了!”
在蘇良的引導下。
王安石深知,抑制土地兼併的關鍵,不是令富人之田流入貧民手中,而是令富人尋到比田產更賺錢的事情。
所謂買賣,一買一賣。
商人賺了錢,農戶掙了錢,官衙靠著商稅也就賺了錢。
若齊州能夠將商貿市場徹底開啟,那土地兼併帶來的許多麻煩都將會迎刃而解。
半個時辰後。
又一支商隊行了過來。
當即,王安石揉了揉下巴,露出一抹笑容,再次大步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