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育想了想,道:“此案量刑的尺度,確實有待商榷,我建議由大理寺和御史臺複核,而後再下結論!”
吳育話音剛落。
張堯佐便扯著喉嚨說道:“我不同意!御史臺和大理寺皆是一丘之貉,根本無法主持正義,我建議將此事交給官家親審!”
吳育看向張堯佐。
“張堯佐,你以為你是誰,大理寺和御史臺乃是朝廷賦予的監察權力,你有何資格汙衊?”
“汙衊?你們這群支援包拯的人,全都是在結私黨。睜著眼睛說瞎話,莫怪我將你們一併彈劾了!”
此刻的張堯佐,高高挺著胸膛。
就像一隻鬥雞。
石布桐的仕途對當下的張家尤為重要。
這時,陳執中看向張堯佐。
“張推官,要不要先洗把臉再去見官家?”
張堯佐果斷地搖了搖頭,道:“不用,這是我遭受不公的見證!”
……
稍傾。
眾人一起奔向垂拱殿。
趙禎見到張堯佐臉上的血痕,也不由得嚇了一跳。
很快。
他便了解到了此事的來龍去脈。
趙禎亦然覺得包拯的判罰沒有任何問題。
但他有顧慮。
他非常清楚石布桐在張堯佐心中的地位。
若被判流放。
張堯佐真要想不開,那就糟糕了。
他不在乎張堯佐,卻在乎張美人的感受,特別是擁有了龍子的張美人的感受。
張堯佐見趙禎面帶遲疑,當即裝起了可憐。
“官家,自臣擁有外戚這個身份後,朝中計程車大夫官員皆對臣有偏見,而今更是因為這個偏見,要重懲我的外甥。臣心裡苦啊!沒想到兢兢業業換來的竟然是這樣一個結果。”
“要不……要不……臣死了算了!”
說罷,張堯佐便瞄著前方的柱子撞去。
依照當下張堯佐的力氣,撞在柱子上根本無法將自己撞死,但卻會引得官家對其產生巨大的憐憫。
蘇良怎能讓其得逞。
唰!
蘇良一個箭步衝了過去,攬住了張堯佐的腰。
“放開我,你放開我!”別看張堯佐已經到了花甲之年,但勁力十足,使得蘇良渾身都起了汗。
直到趙禎擺手令兩名士兵攙住了張堯佐,蘇良才放了手。
趙禎面帶難色,儼然又是動了憐憫之情。
此案若不嚴判,包拯等人絕對會鬧;若嚴判了,張美人那裡又將是一團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