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的動作,甚至比他思緒都快一步,握住了南知鳶的手,輕聲道:“再用些力,便要見血了。”
南知鳶抿著唇,就算謝清珏同她說話,可她還是將脾氣擺在了臉上。
謝清珏嘆了一口氣,伸出手來,將南知鳶的兩隻手都攏入了自己的大掌之中。
他雙手捧著南知鳶的手,像是對待什麼稀世珍寶一般。
南知鳶的手很涼,她身子骨向來不算很好的,尤其是在生完棠姐兒之後,冬日之中手腳冰涼都是常態。
而謝清珏,雖然瞧著並不壯碩,可自小便與父親,弟弟一道練過武,並不是什麼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
他手心之中更是暖和得很,南知鳶的手被謝清珏握住的時候,就連南知鳶都下意識比較了一番,是這暖爐管用,還是謝清珏身上的體溫管用。
只是這思緒只在南知鳶的腦海之中一閃而過,在她對上謝清珏那漆黑的眼眸時,便下意識將心中的情緒全部收拾幹淨了。
她可害怕極了被謝清珏瞧出她心中究竟在想些什麼,著實是...怪丟人的。
南知鳶眼神飄忽,她看了看謝清珏,又想要看向窗外。
“那你們打算什麼時候動手佈置。”
從他們收拾完上了馬車之後,謝清珏便已經將他們打算的計謀告訴了南知鳶。
南知鳶雖有些擔心謝清珏他們這計謀是否能成,可南知鳶又轉念一想,如今好像確確實實沒有比這個更好的方法了。
她深呼吸了一口氣,看向謝清珏:“不過你們可要記得,若是他們拆穿了,那...”
南知鳶唇瓣翕動了一瞬,還是咬咬牙說出口了:“那你們記得將他們給解決了。”
她偏過頭去,許是對自己方才說過的話有些不齒,都不敢再直視著謝清珏的眼睛:“否則,我怕他們會走漏些什麼風聲,給他們背後的人。這樣,我們怕是連湖州都出不去了。”
謝清珏聽著南知鳶的話,他又何嘗沒有聽出來南知鳶聲線的顫抖。
他眸色低垂了下來,動了動。
謝清珏深呼吸了一口氣,視線漸漸變得堅定了起來:“我知曉了。”
他看向謝清珏,像是在寬慰她,卻也可以說是承諾:“若是這一回做戲,叫他們發現救他們出來的人,便是我們自己的人。便是他們知曉的資訊再重要,我與林溪硯,也斷然不會給他們留下任何的活口。”
南知鳶看著他,眼眸之中閃過一絲擔憂,只是如今這個場景之下了,南知鳶也幾乎都說不出其他話來了,只能祈禱謝清珏他們的計謀能得償所願。
馬車慢慢悠悠地駛離了那一片林子,等到了拐角的地方,那便是謝清珏他們當初安排好的地點。
謝清珏深呼吸了一口氣,而後看向南知鳶,安撫地拍了拍她的手背:“阿鳶,一會兒林溪硯會將他夫人送來我們馬車上,我問過林溪硯,他說他夫人性子好,能和你聊得來。”
他頓了頓,又道:“只是,若是你覺得和她聊不來,我便不叫林夫人來陪你了。”
聽著謝清珏的話,南知鳶頓時有些哭笑不得了,劉氏好歹也是高門世家的大族出身,怎麼從謝清珏的嘴裡說出來,反倒是要遷就她一般呢。
況且,當初南知鳶也與劉氏有過接觸,知曉她的的確確是個性子極好的女子。
南知鳶有些無奈地看向謝清珏:“你還是將自己的事做好罷了,莫要來操心我了。”
她挑起了車簾,看向外邊:“如今已經到地方了,怎麼,你還不下去?”
見南知鳶的的確確是想將他趕下去,謝清珏的眼眸之中閃過一絲無奈,不過,如南知鳶所說的一般,他們如今也要抓緊時間了,爭取從那些死士口中敲出些什麼東西來。
謝清珏深呼吸了一口氣,將黑布蓋住了自己的下半張臉,只餘下一雙清冷的狹長鳳眸在外邊,閃爍著冷凜的光。
掀開車簾前,謝清珏轉過頭來,深深看了南知鳶一眼。
南知鳶被他這眼神著實是弄得有些無措了,她眼神有些飄忽,卻還是開口:“莫要耽擱了。”
南知鳶沒有想到,就在她話音剛落的那一瞬,謝清珏竟徑直走了回來,他穿著一身黑色勁裝,與他平日之中光風霽月的樣子並不相像,可莫名的,南知鳶竟從其中瞧見出幾分與平日不同的氣度在。
南知鳶眼神有些飄忽,再如何也沒辦法直接對視上謝清珏的眼神。
原因無他,不知為何,穿上這身衣服的謝清珏,眼神竟有些像狼崽子,還是餓久了的那種。
南知鳶剛在心中嘀咕著,謝清珏彎下身來,隔著面上的黑紗布,在南知鳶的額間落下了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