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會的。”
屋子裡一片寂靜,林溪硯看著謝清珏那幾乎看不清的面容,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這湖州的水,著實是比他們想象之中的要深太多了。
究竟是何人,才能擁有這麼一大批為他前僕後繼,便是丟了性命也不透露分毫的死士?
別說是小小湖州了,這般底蘊的家族,便是整個大虞都找不出來幾個。
忽然,林溪硯似乎想到了什麼,眼睛一亮:“我們若不先從湖州附近的世家大族找起?你想,誰人能擁有這般多的私兵?除去連陛下他們都忌憚的世家之外,沒人能有這個本事。”
謝清珏一頓,看了他一眼:“不止世家。”
林溪硯愣住了,他有些懷疑地開口:“不是世家,那還有誰?”
謝清珏轉過身來,他面對著天空,今日原本是個豔陽天,可不知曉何時,竟有雲從天際漫來,竟將太陽都遮蔽了幾分。
“幾位王爺,也有這個可能。”
“王爺?”林溪硯有些猶豫地開口:“可是,除去如今年歲都已經過了半百,幾乎半隻腳踏入棺材裡的那幾個老王爺,便只有,陛下最為親近的弟弟辰王殿下了。”
謝清珏也只不過是給林溪硯提供其他的猜測物件而已,見他提到了辰王,謝清珏捏了捏鼻樑。
“辰王殿下幾乎是由長公主和陛下一手帶大的,若是旁人,大概還有可能,辰王...”
謝清珏搖了搖頭,他並不認為是辰王。
在京城之中,謝清珏與辰王交涉的次數雖然不多,可也能看出,他並不是一個有多大野心的人。
相比於做萬人之上的陛下,做一個閑散王爺,似乎更是辰王的心中所想。
林溪硯也曾經與辰王有過幾次的接觸,聽著謝清珏的這話,他在心中思索了當初和辰王交談的場景。
林溪硯也贊同地點點頭:“確實,謝大人說的沒錯。”
他嘆了一口氣,只覺得連內心深處都湧現出一股煩躁來。
只是如今再這樣下去,也不是個辦法。
林溪硯看向謝清珏:“謝大人可還有其他法子?如今這半個時辰,也快到時候了。”
謝清珏微微一頓,他沒有忘記當初自己承諾南知鳶半個時辰的事。
他嘴唇動了動,剛要說些什麼,卻發現有一道刺眼的光,斜著灑在他的側臉上。
謝清珏微微一愣,他轉過頭來,望著天上。
方才的雲,不知何時竟已飄散過去了,熱烈的陽再次掛在日中,暖黃色的邊緣有些模糊,像一團團氤氳在其中。
謝清珏眸色動了動,他轉過身來。
“我想到辦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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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輪子軲轆軲轆地轉,便是路過碾到一個小石子,都能在南知鳶的心中泛起波瀾。
她惦記著方才謝清珏同她說的事兒,一旦知曉了,便總覺得心裡有些不痛快。
南知鳶忍了忍,還是沒有忍住,轉過身來看向了謝清珏,有些擔憂地開口問他:“這個計謀,當真能行嗎?”
她有些猶豫:“真的不會被發現嗎?”
南知鳶不是懷疑謝清珏的能力,只是,這可太過於冒險了,便是她單單聽著,都覺得心驚膽戰的。
謝清珏如何不能感覺到南知鳶這是在擔心自己,畢竟,這是他們唯一能知曉這些人背後是誰的方法。
況且,那些人瞧著並不是善茬,保不齊會捲土重來。
謝清珏不願給他們這個機會,只要讓他知曉他們背後的人究竟是誰,等回到京城之中,必然將他們全部都一網打盡。
謝清珏深呼吸了一口氣,才將視線落在了南知鳶的身上,看著南知鳶不自覺地在摳著手指,謝清珏只是瞧一眼,心中便閃過一絲憐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