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前面一番話下來,提到粒子衰變問題,明顯的意思是:為什麼粒子一定要發生衰變,而波卻沒有衰變之說?也即是物質世界為什麼會有毀滅的傾向?
宇宙真要代表物質世界,的確不應該有毀滅的設定啊!
進一步思考,宇宙的本源是什麼?難道物質世界只是一種“毛將蔫附”的過客?當所有過客都毀滅過後,致使宇宙熱寂,那才是它該有的本來面目?
智禪大師見唐起提不起反駁了,一再沉默,於是看看窗外,說道:
“很晚了,唐老師要不今晚在寺院落歇一宿吧。”
“哦,不了,我還是趕回去吧。”
唐起從思考中回過神來,看看窗外的夜幕,這才意識到夜很深了,應該回去了。
……回去一定好好琢磨智禪大師的話!唐起有點精神恍惚地想。
於是,他向智禪大師告辭,轉身向門口走去。
突然,他想到了網上一些借用佛學來硬套科研名詞的篇章,忍不住回過身來,對智禪大師道:
“今晚跟大師辯論,不得不承認大師的獨到視角,的確對我產生了一定的思想衝擊。但是大師的言談,讓我想到了一句話,‘當科學家千辛萬苦爬到山頂時,佛學大師已經在此等候多時了’。我們搞科研的,真心不想被民眾擺到與你們搞精神學說的相題並論、混為一談的地步。不是我們不尊重你們的學說,而是我們研究的領域,與你們研究的精神領域,是井水不犯河水的,我們都在攀登不同的高山而已。”
“唐老師,心態擺正很重要。”
智禪大師知道唐起這話是什麼意思,笑了笑,接著道:
“真理不分界線,宇宙的真相只有一個。搞科研的,要是沒有容納不同解讀的胸懷,是不會有勇氣去接受宇宙的真相的。”
“大師的意思,是預設這種變相解讀,是合理的了?”
唐起有點生氣地道。
“我們的老師只告訴我們這些門中弟子,修行,修行……真正的弟子,只在修行中,是不會去妄加評論別家學說的。不過,在真理面前,我們心態一定要擺正。科學家一直在責罵佛學家竊取他們的科研成果,生搬硬套他們的科研名詞,博取民眾關注度,殊不知科學家搞科研的行為,在佛學家看來卻是一個勁地往須彌山上攀登、攀登……”
一方指責對方竊取科研,套用名詞,另一方指責對方口是心非,嘴上說不是,卻在一個勁地爬人家的高山。
“大師這話就不對了,科學家研究的是客觀世界,怎麼是在攀登須彌山呢?”
唐起更加生氣道。
“唐老師,回顧科學史,從經典力學開始,到量子論、相對論,以至現在構建中的超弦理論,的確是在攀爬須彌山……”
“大師的學識,的確很深厚,我以為大師是個是非分明的前輩,沒想到大師竟然也是這樣混淆視聽。”
唐起表示很失望,相當失望。
“唐老師別不服,聽我給你捋一捋。”
智禪大師和顏悅色地道:
“經典力學描繪的客觀事物規律,與小乘佛法裡面的因緣法所揭示的自然規律不謀而合。而熱力學的能量守恆定律,與我們學說裡提到的佛性具有‘不生不滅、不增不減’有異曲同工之妙。再看看近代發展起來的量子論,波粒二象性對應了大乘佛法的‘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的般若空性,而量子方程波函式代表的機率集合,更是指向了我們學說的心能產生無窮的作用和無限的可能,我們老師更是直白勉勵我們,‘制心一處,無事不辦’!”
“大師,你這是強辭奪理……”
唐起一臉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