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鳴蟬輕輕地鬆一口氣,不說話了。
屋子裡慢慢安靜下來,只有盛靜吭哧吭哧的咳嗽,一邊咳嗽,一邊將自己兩隻小手緊緊抓牢了陸鳴蟬。
常悠心窩在原地,一聲不敢吭,她知道自己是誤入了她不該來的世界,與這裡所有人都格格不入,就連盛靜這個病秧子的靈魂都比她要強大。
與此同時,大奴的手指用一塊髒兮兮的手帕包著,上面血跡斑斑,堂而皇之的出現在成王面前。
東西是被扔到譚峰面前的,譚峰再拿過來給的成王。
譚峰跪在地上,已經捱了一個響亮的耳光和一記窩心腳,耷拉著眉毛不敢說話。
誰也沒想到解時雨會先發制人,將盛靜給擄走。
而且盛靜雖然是個一指頭就能揉死的病姑娘,主意卻不小,他一個護衛,根本管不住她。
成王陰著一張臉,知道解時雨這一針是直接扎到他心坎上了。
這女人實在太狠,專門往人軟肋上使勁。
他簡直想衝到雲州去,把陸卿雲的手指頭也剁一根下來,給解時雨送過去。
不——他得比解時雨更狠,剁手指算什麼,他得把陸卿雲的命根子剁了,送到解時雨面前去。
可他現在壓根就挨不到陸卿雲的邊!
咬牙切齒的瞎想片刻,他一巴掌將桌上的零碎全掃到地上:“叫文鬱來!一個女人,我就不信奈何不了她了,她和陸卿雲,我總要動一個!”
文鬱來了,聽了成王的要求,眼神很是驚駭,驚駭之中還帶著點匪夷所思:“不殺她,還得讓她別被別人殺了?”
成王從鼻孔裡噴出兩道涼氣,不情不願的一點頭。
文鬱動了動手指,覺得成王是瘋了。
多好的機會!
無形之中,三方聯手,將解時雨那一夥人殺了,就因為一個病的有氣無力,誰也不知道能活多久的小孩兒,硬生生要將這個機會放棄掉。
孩子沒了,不是可以再生嗎?
一個這樣病殃殃的孩子,能值多少錢?
骨血至親,他是不明白的。
“錯過這個機會,要再殺她可就難了。”
成王擺手:“我知道,所以我打算在陸卿雲身上找回來一點,
譚峰,你去告訴解時雨,她的要求我答應,明天一早,讓她把人給我送回來,
等會兒,你等我親自去。”
文鬱揚了揚眉頭,沒再多問。
他看出來了,成王是非要保住那個病秧子不可了。
同時他又想:“既然你對這孩子這麼上心,為什麼不乾脆將她放在北梁,還非要帶出來?
解時雨要是每次都趁火打劫,那怎麼殺的了她?”
他不能理解成王,成王也不能理解他。
成王單是想到自己這個可憐的女兒,心都要軟成一團,平日裡他從不叫人看出端倪來,只在京城那一次失了分寸,就讓解時雨給抓住了。
這個女人,真是蜘蛛似的遍地撒網,無孔不入。
文鬱憋了半晌,憋出來一句話:“那就留下五皇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