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兒臣可是您的親兒子,二哥都還能守個皇陵,怎麼到兒臣這兒,到了這時候,您就給一個芝麻小官打發兒臣?”
四皇子橫眉冷眼看向帳子裡。
唯有一片沉默對著他。
他實在是咽不下這口氣,大聲道:“您真是親疏不分!
您對陸卿雲,都比對您的親兒子要好!
朝廷給了他高位,還不夠?就算什麼都不給,他為天家賣命,那也是應該的!
您倒是睜開眼睛看看您的兒子,過的是什麼日子!
給我一道敕命,您覺得就能滿足我了?”
他大步走上前去,走到帳子前:“您老到了這時候,還在護著太子的短,事實都擺在您面前了,您還以為能夠用一道低等敕命打發兒臣!
您肯定還以為自己想的很周到,給兒臣留了這條退路吧。
您怎麼不想一想,太子兄現在是死是活?”
他高聲起來:“您現在就擬旨!”
沒有動靜,他的聲音在大殿中迴盪,硬邦邦落地,顯得十分尷尬。
這讓他更加暴躁起來:“擬旨!”
帳子輕輕動了一下,然而並沒有人說話。
他盯著明黃色的帳子,又是一聲冷笑:“您不擬也行,橫豎是兄終弟及,您老也病成了這副模樣,我就送您一程!”
身體往前傾,一隻手去撩帳子,另一隻手去懷中取毒藥。
姜太監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忍不住尖聲道:“殿下!不可啊!”
他奮身上前,擋在四皇子面前,帶著哭腔卑躬屈膝:“殿下,殿下您冷靜,父母愛子女,則為之計深遠,殿下!您萬萬不能糊塗啊!”
四皇子揪起他來,將紅紙往他臉上拍:“你這太監說的什麼屁話,你看看這是什麼玩意兒,這也叫愛子女?”
帳子裡傳出一聲含糊不清的囁嚅之聲。
姜太監連忙道:“殿下,陛下有話要說,您且等一等。”
他匆忙回身,往帳子裡鑽。
帳子開啟一角,四皇子這回從中窺見了一點真面目。
帳子後面一射遠,是龍床,中間則是銅爐,燻著安神香。
姜太監進去之後,裡面的聲音微不可聞,不過片刻,他就出來了。
他沒有空著手,而是手捧敕命寶璽,高舉過頭,到了四皇子面前。
“殿下,陛下愛子之心,當真是用心良苦……”
四皇子打斷他:“別廢話!”
姜太監從善如流的停下了滿腔肺腑之言,直言道:“陛下說您犯了大錯,他不想見您,但也不忍您再錯下去,
這敕命寶璽,就由奴才捧著,您選一個喜歡的軸、冊,選定之後,不必給陛下過目,奴才給您用寶印。”
四皇子看著他手中那枚玉印,一時愣住了:“父皇……真這麼說?”
由他自己選?
親王郡王用雲鳳錦冊、上玉軸,鎮國用玉軸,輔國用犀牛角軸,奉國用抹金軸。
讓他自己選,便是可以給他封王!
姜太監心中也對陸鳴蟬的大膽捏了一把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