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廟的夜晚,應該是無上清靜的,可是今夜卻吵吵鬧鬧,連佛祖都不得安寧。
解時雨側耳傾聽著外面的歡聲笑語,是幾個夫人從太子妃處出來,帶著大串的僕人,回去休息。
在這群人的笑聲中,忽然出現了一聲慘叫,突兀地劃破夜空,十分瘮人。
“去看看。”
尤桐點頭,躍上屋頂,很快就跑了回來:“來了,廚房裡有一撥,山腳下上來一撥,還沒攻上來,
廚房裡出來的人數不多,但是各個狡猾,有扮和尚的,有扮雜役的,下手狠辣,只剛才失手了一個,
太子那裡還是很平靜,馮番沒有離開。”
方才那一聲慘叫,就是失手之人發出來的。
解時雨垂著眼睛:“杜淼呢?”
“往失手的地方去了,看樣子要亂一陣,我們現在去太子那裡嗎?”
“再等等。”
秦娘子在門口晃了晃:“姑娘,南爺來了。”
南彪三步並作兩步走了進來:“剛才那裡亂了一陣,杜淼為了不引起混亂,遮掩過去了,說是一個醉酒的馬伕失足從崖上墜下去了,
山下比這裡要亂的多,全是碼頭上下來的那一幫人,侍衛親軍也不見得是對手,
下面上來報了一趟訊息,杜淼死守著沒動,我聽他和寺廟外的幾隊人馬交代,一旦起禍事,一定死守住太子,其他人等,一概不理,
馮番也將起了匪患的事情告訴了太子,太子也防備起來了,
我們現在要不要去給太子做個人情?”
解時雨穩穩坐著:“再等等。”
她穩坐釣魚臺,杜淼卻沒有她沉得住氣,得了山下的訊息,他就一直來回走動,緊張的手心都冒了汗。
普陀寺他勘察過數次,山勢不高,也不險峻,優勢就是不容易藏人,不會被大隊人馬奇襲,缺點就是難守。
一旦對方的人馬強過他們,他們就會處於弱勢,所以這一次他們幾乎把能帶出來的人手全都帶上了。
根據那漢子口中得到的訊息,他已經抓了十一個藏在寺廟裡的人,沒想到還有,如果裡應外合……
他回頭看了一眼古樸的寶殿,默唸一聲:“佛祖保佑。”
可惜怕什麼來什麼。
“大哥,盧國公夫人遇襲!”
杜淼立刻抽刀,點了四個好手,讓其他人固守在原地不動,極快地往事發處去。
他背後又發了一層汗,黏膩的好不舒服,口乾舌燥的奔走,心裡十分不安。
闖進寺廟中的人,都是亡命之徒,他們見了婦孺,幹出來的事都是傷天害理之事。
這些貴人和那位姑娘可不一樣,見了血就會亂,一亂就完了。
亂就有空子鑽,他們就無法行動自如,局面會失控。
到了盧國公住處,果然是一團亂。
好在盧國公夫人要清靜,住的地方離人群較遠,這混亂還沒有像漣漪一樣擴散開。
杜淼鬆了口氣,安撫搜查一番,又跑到太子門前。
馮番帶領著侍衛親軍中的精銳,穿戴盔甲,手握長刀,一張胖臉上全是汗珠子,嘴唇抿的死死的,連一步都沒挪開過。
見了杜淼,他開口道:“老子想撒尿都沒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