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峰一揮手,兩個大漢擠開文鬱,從馬車裡將小鶴生拉硬拽的拉了出來。
小鶴隨他們拉扯,能省下一點力氣就省下一點力氣,像死狗似的半蜷縮著身體,她儘量用身體的每一寸骨肉去保護肚子。
大漢拖著她,將她隨手扔進了一間空屋子裡,將門窗一閉,守在了門口。
小鶴縮在地上,過了片刻,才轉動眼珠,試圖能找到一點逃生的希望。
也許沒人守著她。
她慢慢爬行到門邊,拍了拍門,用盡力氣叫了一聲:“我肚子疼......”
外面有人回應她:“閉嘴!”
她緩緩的吐出一口氣,心知憑著自己,是逃不出去了。
屋外,文鬱四下張望一眼,看著廢棄的破屋,滿地的茅草都枯了,連一點綠色都看不到。
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冷。
推開一扇門,屋子裡荒廢久了,更冷,沒有下人,別說熱飯,連口熱水都沒有,冷的好似墳地一樣。
不——比墳場都不如,墳地好歹還有人上墳。
他不得不從屋子裡出來,找了個門檻坐下,曬最後那一點太陽。
太陽明明是紅的,可是落在他身上,就將他曬的褪去了顏色,顯得更加蒼白。
譚峰遞給他一塊幹餅:“侯爺,成王殿下待你可算是不薄了吧,你要進大牢,也是他吩咐搭救你。”
文鬱接過幹餅,心裡的恨意已經將他挫骨揚灰了。
他想要的是成王將他從碼頭上的漩渦裡撈出來,而不是背井離鄉,成為一個見不得人的逃犯!
成王無非是見他在京城中多年,對京城、宮中都十分熟悉,想榨乾他最後的利用價值而已。
他就算進了牢裡,也罪不至死,何必像現在這樣弄得無家可歸。
他又回頭看了一眼關著小鶴的屋子,咬下一口餅。
譚峰強行帶他離開的時候,他見到了小鶴和尤桐,只不過是一瞬間,他腦海中就出現一個難以磨滅的想法。
他得回京城去。
他若無其事的收回目光:“要是解時雨來了,你打算將她也一併帶走去見成王?”
譚峰搖頭:“我會直接殺了她。”
文鬱看他一眼:“我還以為你冒險將人引來,會留著她去要挾陸卿雲。”
譚峰道:“這個女人的破壞力太大,直接殺了她才是最好的選擇,也是為我們殿下解憂,你們文人,往往就是想的太多,結果全盤皆輸。”
文鬱冷笑一聲,看著夕陽血淋淋的墜下了山頭。
屋子裡傳來小鶴哼哼的聲音。
他再次看了一眼房門緊閉的屋子:“她可能要生了。”
譚峰靠著樹幹,並不在意:“要生就生吧。”
小鶴確實要生了。
長時間的顛簸,讓她的肚子開始疼起來,一開始只是隱隱約約的痠痛,慢慢這股痛意變得非常強烈。
像是一隻大手將她五臟六腑緊緊擰在一起,用力一攥,隨後又鬆開,片刻之後又攥在了一起。
孩子沉沉的往下墜,狠狠的往外鑽,不停的折磨她。
小鶴沒有生產過,身邊的人也都是一樣,她的腦子裡已經什麼都想不出來,只是憑藉著本能張開了雙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