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召召用眼神公然的控訴瞭解時雨一把。
彷彿解時雨是十惡不赦的殺人狂魔,一言不合就要揮起刀子將誰的腦袋割下來。
然而解時雨本人卻非常安靜,戴著帷帽,旁人也看不出她是否橫眉怒目。
她只冷眼旁觀,看解召召這一夥人,又是如何的將徐家給拉下水。
別人看熱鬧,心明眼亮的人卻已經看出了這裡面的門道。
與陸卿雲針鋒相對的非徐定風莫屬,徐家留在京城的這兩位“人質”,是主謀?還是入局?
不論是哪一種,總之徐家的馬車被陳世文催了過來,
馬車一來,譚峰就鬆了口氣。
看來文鬱還是有點用處,成功的將徐家鼓動了進來。
將陸卿雲的名聲在京城搞臭,讓徐家上位,雲州一戰,將再次成為徐定風的主場。
到時候他們北梁可以和徐家達成交易,將這場戰鬥連綿不斷的打下去。
等到老皇帝一死,朝中後繼無人,他們北梁已經壯大……
至於解時雨所說的三天後就能還陸卿雲一個清白,他並未放在心中。
三天的時間,她未免太高估自己。
府衙門外,還有一人也坐在馬車中,隔著人山人海,往衙門裡看。
這人是莊景。
隔的太遠了,莊景什麼聲音也聽不到,就連裡面的人影,他看的也十分模糊。
但是模糊的人影在他眼中一再的放大,最後他恍恍惚惚,覺得解召召好像就在他眼前。
解時雨出現的時候,他更恍惚,感覺解時雨和解召召的面容在他面前來回的交戰,讓他有點要發瘋。
瘋也有瘋的好處,就是不用聽,光用眼睛看,他也能分辨出裡面的情形。
有時候解時雨一個抬頭,他又趕緊鬼鬼祟祟的靠在馬車裡,不將自己暴露出去。
這樣躲躲藏藏,他不吃也不喝,腿上的傷反反覆覆的發熱,膝蓋也紅腫的厲害,他也察覺不到痛。
他覺得自己像是靈魂出竅,將肉體落在家裡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的目光跟隨的是解時雨和解召召,總之他就是這麼看著,確定自己一雙眼睛誰也沒落下。
徐家的人將解召召帶走的時候,他的眼睛也跟了出去,這時候他才確定自己的目光是跟著解召召的。
“跟上去。”他因為長久的沒喝水,嗓子啞的厲害,不過無所謂,他感受不到。
馬車晃動著跟了上去。
隨著解召召離開,其他人也都散去,每個人都帶著一張嘴,要將今天聽到的,看到的一切都散佈出去。
眾口鑠金,積毀消骨,謠言利劍直指陸卿雲。
巨門巷雅雀無聲,解時雨的壓抑充滿整座大宅,流向每一個角落,令人窒息。
鄭世子臉上還帶著奼紫嫣紅的脂粉,捨不得洗,又不敢在此逗留,一番權衡之後,忍痛換回男兒身,匆匆告辭。
陸鳴蟬氣鼓鼓的,已經膨脹成了一個裝滿怒火的大羊皮口袋。
只需一根針輕輕一戳,他就將立刻炸開,並且順著這股氣流竄出去,將解召召也炸成肉泥。
然而解時雨栓住了他,讓他這隻羊皮口袋扎的緊緊的,一點氣也不往外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