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端擺手:“我哪裡還吃的下東西。”
胡邦看著他:“怎麼,要抄家滅族了?”
“眼下還沒有,”張端自行坐下,“不過照這麼下去,也快了,四殿下和五殿下聯手了。”
“就這?”胡邦又塞一個餃子在嘴裡:“三個臭皮匠賽過諸葛亮。”
張端苦笑一聲:“不能說的話還是不能說,其實我也不知道來跟你說些什麼,只是隨便走走,說起來文世子,倒是出人意料。”
這人忽然從一個謙謙君子,變成了一個不懷好意的離間者。
變化之快,實在讓人匪夷所思。
他又道:“當初我們同在四皇子手下的時候,你在碼頭上也是遊刃有餘,沉船的事,你都辦的十分妥當,四殿下放你走,真是可惜了。”
胡邦眉頭一皺,聽出了他咬重的幾個字。
話中有話,這是什麼意思?
不等他多問,張端已經站了起來,擺手不用他送,自己走了出去。
胡邦坐著沒動,筷子也還懸在半空,嘟囔了一句:“碼頭......船?”
碼頭上的船怎麼了?
解姑娘有船在碼頭上!
他立刻將筷子一甩,就往外跑,跑了沒有三步遠,就聽到外面一陣大亂。
“死人了!”
“殺人了!”
碼頭上本來就亂,三教九流,什麼樣的人都有,現在正是卸貨的時候,人又多,這麼一叫嚷,碼頭上立刻人潮湧動,看熱鬧的人連鞋都踩掉了。
胡邦覺得不對,趿拉著鞋往外跑,鑽過人群往裡看。
死的是張端。
一把粗糙的小刀直插他心口,他連眼睛都沒來得及閉上。
血裡散著一個被扯壞的荷包,看起來像是要搶銀子。
看著這一片血腥,胡邦只覺背上一寒,起了滿身的雞皮疙瘩。
是四皇子見張端生了退意,殺人滅口?
畢竟這樣的幕僚長史,都是要從一而終的,他們知道的東西太多。
像他這樣被賠出去的,只能說四皇子覺得他可有可無。
可他從前並未發覺四皇子如此殺伐果斷。
若是這位皇子有這份魄力,也不至於這麼多年毫無進展。
悄悄的四下張望一眼,除了洶湧的人潮,他一無所獲。
不是四皇子,又會是誰?
和四皇子聯手的五皇子?
他一時想不明白,悄悄又從人群裡退出去,十分警醒的看著四周,以免自己也死的這麼不明不白。
有人盯著張端,那剛跟張端說過話的他現在肯定也被人盯上了。
等離開了這是非之地,他溜溜達達的去找了程東。
見到程東的時候,程東臉色也不好,正拎著張帖子使勁看,也不知道帖子上寫了什麼。
“程管事,”胡邦看一眼周圍,人不少,連忙放慢腳步,將噴之慾出的話又咽了回去,“你看什麼呢,這麼為難?”
程東見他面色中帶著憂慮,目光左顧右盼,好像是隔牆有耳一般,也更加謹慎起來。
“徐三爺的帖子,請我們這些船行的人晚上一起去一品樓宴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