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安——成王,短暫的恢復了平靜,心裡不再是黑血翻湧。
一言未發,他領著北梁使團的人離開。
這一晚上的憤恨,被他存在了心底,非得解時雨死了,或者是陸卿雲死了,才有可能消除。
他也沒有立刻進城,而是先隨著隊伍一起去了驛站。
來救他的領頭人叫譚峰,安頓好後立刻和成王彙報:“殿下,其他人還按照原來的行程在走,也已經告知各地迎接使團的官員,按照規劃,我們應該在十五天後抵達京城。”
成王點了點頭:“那就在這裡等,皇帝必定會派人來監視我,大家都當做不知情。”
他說完,緩緩地出了口氣,身上的傷處理好,倒不是很痛,只是累的不想再開口。
太貪心、太急躁了。
要是他能夠穩住,像六皇子那樣離去,就不至於栽這個跟頭。
這也實在不能怪他。
一想到能拿到宮城佈防圖,他們北梁就能反手將這老皇帝一軍,他就激動的昏了頭。
沉默了好一會兒,他感覺自己似乎是從沮喪中恢復了一點力量,強打起精神:“一切都好?”
譚峰點頭:“都好,世子很想您,頭幾天還偷偷哭了幾場。”
成王嘴角含了一點笑,隨後又無力的揮了揮手:“都去歇著吧。”
譚峰問:“您吃點什麼嗎?”
成王擺手,什麼都吃不下。
等譚峰走了,他站到窗前,看著隱隱約約要亮起來的天,以及從這裡能看到的城門。
不過是一夜的時間,京城對他來說,就變得陌生了。
邵安這個人早就死了,第一次死在他的刀下,第二次死在解時雨的陰謀詭計裡。
一個人死兩次已經足夠,從今往後,這個人就真的煙消雲散了。
解時雨那邊,倒是沒有他這般平靜。
墜在使團馬隊後面回來的,還有白丹。
她到的稍慢一些,並不清楚此地發生了何事,只知道深夜之中血腥氣味沉重,一輛馬車橫攔著大道,領頭的人中,赫然有解時雨的身影。
在明亮起來的燈火下,白丹第一眼幾乎沒認出解時雨。
平日裡一直打扮的十分漂亮端莊的她,今天卻是粉黛未施,露出極蒼白的臉色和濃黑的眼睛,還有一粒觀音痣。
就連穿著也十分簡單,外面裹著件黑漆漆的披風,裡面露出來的衣服竟然也是黑的。
這麼一打扮,幾乎像個江湖客。
解時雨冷漠的看她一眼:“白縣主去過北梁使團了?”
白丹點頭:“我是去了一趟。”
解時雨毫不客氣的嗤笑一聲。
這些突然趕來的使團護衛是如何知曉京中情形的,她明白了。
白丹打草驚蛇,成王如此膽大心細,使團中的人自然也各個機警,她打草驚蛇之後,他們便立刻想到京中的成王暴露了。
再加上今天夜裡成王發出去的響箭,這些人趕到根本不是意外。
她聲音不高不低的道:“蠢貨。”
白丹冷不丁被她罵了一句,頓時眉頭一皺,怒道:“解時雨,我忍讓你許久了!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哦,”解時雨面無表情,“就是蠢貨的意思。”
白丹忍無可忍,跳下馬來,上前就要和解時雨理論,然而解時雨並不搭理她,上馬車回城,將這滿地的爛攤子都丟給了馮番和傅子平。